“什么!!!”第五朔发出了震天的惊呼,一双眼珠子几乎都快瞪出来了,他惊叫道,“柳恒清你胡说八道,你大不敬!这这这怎么可能……”
第五朔长这么大从没听过如此匪夷所思、颠覆认知的故事,一时无法接受,呆愣在原地,仿佛遭了雷劈。
而一旁的程炀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比起第五朔还算好点。他问道:“可是,为什么呢?元乐前辈都要继位长老了,怎么会……那样死掉?”
柳恒清压低了声音,道:“听说,元乐前辈身有缺陷,不能人事。弟子们猜测大约是他得知了自己成为继位者的消息,一时兴起,便自制了一颗既能强身健体又可催动情*的丹药,一分为二,与伴侣一同服下。谁知,元乐前辈拿错了一味药,那味药加入后会与另一味药产生毒性,二人就此丧命……”
程炀闻言,皱眉问道:“千秋山的弟子皆是药修,元乐前辈又是其中之最,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柳恒清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大家猜测是因为元乐前辈偷药时紧张,看岔了。”
“那怎么会死在月影阁?”程炀依旧不解。
“月影阁是长老住的地方,但那夜长老有事下山去了。白日里弟子们对长老恭敬顺从,夜里却潜入他的居所行苟且之事,想想便刺激,元乐前辈不能人事,在那种地方或许能让他兴奋一些。”柳恒清道,“不过,这也是旁人的猜测,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
程炀和第五朔两人面面相觑,心情无比复杂。
“此等丑事一出,当时的掌门震怒,立刻新加了一条门规,不允许弟子间关系过密。听说那几年,但凡两个弟子走得近些,都会被掌门叫去问话,可让那些野鸳鸯们苦不堪言。不过,后来新掌门继位,这条门规就变得形如虚设了,只要别太张扬,掌门和长老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元乐前辈死后,芳翳长老又回来了?”第五朔问道,“那元乐前辈的死该不会……”他不敢继续猜下去。
“是千秋山的长老希望他能回来继位,芳翳长老起初不同意,说这里是伤心地,不愿回来。后来,是他的大师兄,也就是咱们的掌门,亲自下山去劝他,才将他带回来。”柳恒清道。
程炀支着下巴思忖片刻,道:“其实,芳翳长老不愿回来也是情有可原。当初元乐前辈不愿承认与他的私情,让他在师兄弟面前颜面无存,但后来真相大白,大家明白他之前并非自作多情一厢情愿,自然也就不会再笑话他了。”
柳恒清颔首称是:“门内许多人为先前耻笑过芳翳长老而觉得十分愧疚。芳翳长老此人本就和善,此事一出,众人知晓他当初受了委屈却从未说过元乐前辈半句不是,更觉此人重情义有仁德,越发尊敬他了。”
“是啊,芳翳长老的确是个大好人,常常下山义诊,民间对他也是赞不绝口,说他是菩萨心肠。”程炀感叹道。
而第五朔的眉毛从听故事开始就没舒展过,他道:“可是,掌门……为何总是那么在意芳翳长老啊?芳翳长老失恋他去开导,芳翳长老不愿回来他去劝,掌门该不会……”
“打住打住,你想到哪里去了。虽然那个臭老道很讨人厌,但他修的是无情道,没心没肺的。”柳恒清道。
第五朔“嘁”了一声,道:“再讨人厌能有你讨人厌?这院子里就没人待见你。”
“柳大哥不讨人厌,我就待见柳大哥。”程炀立即反驳道。
第五朔瞪了他一眼,道:“你待见他,你去跟他睡柴房啊!别来跟我挤。”
程炀闻言,撅嘴嘟囔道:“睡柴房也好,至少半夜不会被你踹……”
“你说什么!本公子好心分半张床给你睡,你还抱怨上了?我没嫌弃你你倒先不乐意了,你今晚打地铺!”
程炀虽然气势不足,但句句都还嘴,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许久,连柳恒清什么时候溜了都没注意。
相似的日子本就过得漫长,更何况柳恒清心里一直盼着五日之期能快点到来,短短四五日,对他而言煎熬得像四五年。
他白日里和其他弟子一起修炼最基础的剑式,夜里悄悄溜出蓬莱仙山去狩猎场练剑。那里已经是一片焦土,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来,柳恒清可以安心地在这儿“温习”蓬莱剑式。
蓬莱剑式须得修无情道方可达到巅峰之境,柳恒清过去不曾将它学透,如今也没这个打算,他只要足够应付之后可能发生的意外就行了。
“修无情道跟做太监有什么区别,我可是要和温戎师兄远走高飞隐居山林的,这种好事还是留给洛宁毓吧。”柳恒清自言自语道。
漫长的五天终于过去,酉时一到,洛宁毓几人前脚刚离开练武场,柳恒清后脚就提上食盒,拽着程炀往千秋山去。
第五朔见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和平日不同,问道:“你们去哪?”
“找温师兄换药。”程炀道。
第五朔闻言,没再多说,只要不是柳恒清背着他偷偷开小灶,他都无所谓。
“第五公子,秘籍我看得差不多了,明天还你。”柳恒清忽然说道。
一提起秘籍的事,第五朔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他不大自在地应了一声,又继续独自一人在练武场练剑。
一想到马上又能见到温戎,柳恒清的心情就无比舒畅,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程炀一双小短腿得一路小跑才追得上他。
他们到百草园时,温戎正坐在门口捣药,柳恒清刚要上前叫他,就见洛宁毓从屋里转出。
两人见到彼此,齐齐一愣,眼神同时冷了下来,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洛宁毓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柳恒清道:“程炀被师兄打伤了,师兄不会不记得了吧?”
“他伤了手,与你何干?闲杂弟子不得随意上千秋山。”洛宁毓微厉道。
“程炀路痴,一个地方如果没有人带着走个五六遍,他根本记不得路。”柳恒清张口就来,程炀则十分配合地在一旁点头。
洛宁毓扫了程炀一眼,不屑道:“连路都分不清,日后下山历练,不知还能不能全乎人地回来。”
“宁毓,他们上山换药罢了,别这样。”温戎蹙眉叫了他一声,走上前去把几包药交给他,“清云长老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