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艺彦在大哥车后箱顶角安装了一个定位追踪摄像头,可进行360°无死角旋转,还在大哥的车标前装了一个,光车里就有四个。
那是高艺彦以前闲着没事的时候做的,一下做了五十多个,成本就花了不少钱,因此还被监护人骂废物,只有姐姐在背后无条件支持他。
他看到了大哥在那种环境下,和人假装是来野营的,还准备了野餐,最多的是酒。
那个鸭子喝了很多,到最后醉了,大哥就给他打了一针,应该是麻醉针,然后脱掉那个鸭子的裤子,带上手套脑子和口罩,一套工具被打开了,高艺彦目睹了阉割手术的全过程。
还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手术,真不怕感染。
拷进u盘里,高艺彦继续收集证据,只是没那么多信心了。
这几天的观察,大哥真的很厉害,医生的手术工具他基本都有,还有一个地下实验室,那天在野外是因为大哥没想着回家睡,他做完手术,就又回公司了。
这么全面又恐怖的人,高艺彦第一次见,知道自己的对手就是他,高艺彦点击鼠标的手都是汗水。
更早的时间里,高艺彦装作清洁工进了公司,把大哥电脑里的东西全都拷贝了一份,因为通过自制的监控,观察了好些天,还知道大哥另外有一个电脑 。
高艺彦找了很久没找到,黑色的手套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甚至完美的在大哥进来的时候提前两个小时跑掉了。
为防止大哥门口安装有监控,或者他房间里有,高艺彦早就全部摘除了,并且摧毁了大哥电脑里的监控系统。
大哥就是预判了张奚满的预判,觉得这孩子绝对不会单纯和人交往,就让高艺彦先去衣心邈家里偷张奚满收到的□□。
张奚满和衣心邈的电话记录,都在大哥的笔记本电脑里,所以大哥知道。
和刘警官的倒是没有,毕竟张奚满很谨慎,每次都打110的号码,再让人转给刘警官。
所以大哥发现监控系统全被黑了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高艺彦。
高艺彦不是傻子,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同是会制作并安装跟踪器的技术,大哥也会。
明天,他打算来第二次,带上工具。
如果成功的话,证据越多,大哥的罪判的越重,张奚满就会获得心理上的自由……
——
第二天,高艺彦又来了,有一个地方需要输入密码才能解锁,他试了很久,脑门上淌着汗,滴到了弯曲的膝盖上。
自己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一到场就打开了,对着的是电梯口。
高艺彦一开始算好了,大哥如果没有接案件,是习惯早上十点到办公室里喝拿铁的。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按道理说,大哥应该在处理案件。
高艺彦试开了,是大哥的生日A和张奚满的生日B数字以ABAB的形式打开的。
他快速开机插入U盘,文件夹都找到后统一传送……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
高艺彦内心还是有些忐忑,在等到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眼笔记本电脑。
因为没有脚步的走路声,所以他刚才没有看,但是,里面的电梯数字却显示在上升。
传送百分百并确认全部成功的时候,高艺彦立刻拔出U盘,电脑关机,却没来得及上锁。
门开了,高艺彦将U盘塞进裤兜里,站起来关闭桌上的电脑。
张煜冷笑般呵呵一句,没想到高艺彦这么冷静,不过看他的腿,估计一碰就软倒的那种程度。
“看来你挺喜欢我弟弟,不过老鼠可配不上他。”张煜弯腰抓起旁边的合金制作的凳子。
高艺彦来不及躲,两只胳膊挡在面前,凳子就砸在了他身上,胳膊立马就流血了。
张煜快步走到他面前,将里面的旧电脑拿出来砸掉,狠狠扔在高艺彦身上。
他抓起高艺彦的领子,眼睛瞪得很大,嘴角笑着,很不自然,又开始洗脑了。
“我弟弟对你说了什么?嗯?他说什么你都信吗?从小就有被害妄想症的躁狂症孩子……呃!”
张煜不可置信的将眼睛往下移,自己肚子左上角被锋利的尖刀给捅了,“?”
“没有的话,你为什么要摧毁电脑……我就是因为不相信他,他才不喜欢我。”高艺彦双眼无神,里面流出泪来,他牙关咬紧,使劲又往里面叉了进去,“你怎么待他的,你自己,知道的清楚……!”
“我待他很好。”张煜握住高艺彦的双手,双手下,握着刀柄。
高艺彦拔出刀子又捅了一下,这次,是往心脏处扎的。
张煜咳出血来,一脚踹开他。
这一踹,把人踹到了柜台的尖角,高艺彦一个脑袋撞了上去,头昏眼花,血从脑门上流下来晕在了眼睛里。
张煜想把高艺彦解决掉,可自己每呼吸一下,就更站不直了,嘴角渐渐出现了浅紫色。
——
警察和医院的人敢到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死了。
涉及到伤员名单的分发,刘警官接下了这个案子,从死者口袋里找到了U盘,那个人的罪行足以判处死刑。
只是……这一天张奚满才给他打电话说自己到了首都,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
“监护人有什么想说的吗?”法堂上的人事部队台下的男人审问,而台下那个男人,心脏衰竭,活不过三个月。
如果没什么想说的,这场会议就结束了,他的律师无法为他辩护,无论是指纹还是地下实验室,尤其是U盘,角度都很清楚,都在证明这个人死罪无疑。
“你们都该死……”男人诅咒着什么,发疯似的狂笑起来,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刘警官在被告人的另一边,严肃地盯着男人,如果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涉及威胁人质的话,她已经准备好腰上的枪了。
上次枪丢了,刘警官差点被降职,上级给了她两个星期的时间找回自己的枪,她在一个叫高艺彦的孩子的U盘里发现了自己的枪,去张家实验室里找到了,子弹一颗不少。
这个男人,就是想让她降职而已,没有想要用枪的意思。
“好,带走。”法官控场后,翻着资料,念道:“张奚满,沈亦初已无监护人,沈亦初还有亲戚,已经联系了,张奚满还未成年,暂时由孤儿院接收,学费免除。”
刘警官举手示意,法官允许原告人说话。
刘警官:“我愿意成为张奚满的监护人,直至张奚满结束学业,本人单身主义者,已成年并具有独立经济,经济足够供养一个正在上学的初中生。”
她有些愧疚,就算让张奚满的大哥张煜被处以死刑,还是不能查出方面张奚落的死因,那个看起来呆呆的孩子,就这么死无对证。
“请张奚满作证。”法官以为张奚满在场,看刘警官说得如此自信,好像张奚满已经是她的孩子一样。
刘警官以为要准备书面证据和指纹证据,没想到还要本人现场亲自认同,身后坐着的两个徒弟看刘警官愣住了,连忙催她打电话。
刘警官心里紧张,没办法了,只能让张奚满知道这件事了……
电话接通,开了视频。
刘警官调大音量:“你的大哥,张煜被判处死刑,沈亦初被判给了原有亲戚,你呢,愿意让我当你的监护人吗?”
对面的男孩沉默了半天,然后笑了,“刘警官是觉得我今天到了陌生环境心情会不好,所以专门来电逗我笑的吗?”
“请法官证明。”刘警官对着麦克风说道,将视频反转,对准了法台。
法官好像明白了什么,看来张奚满对自己的哥哥不是很满意,刚才听刘警官律师的证词,他哥哥不是亲哥,而且方面张奚满父亲爸爸的死因也不知道。
好像围绕着他哥哥的事,都有很多死因不明的事故。
法官对着刚才的资料挑重点念了一遍,张奚满大概过了三分钟后才说话,“张奚满本人愿意。”
“法会圆满,结堂。”法官一锤定音。
“别和弟弟比,他向来不学好。”
阔噪粗鄙的声音总是重复这一句,她旁边的女人立马让她住嘴,看了看门后,她拍掉女人的手,嫌弃道:“这小子又不学话,学了没人信也没人想听,不管他。”
八岁的高艺彦躲在门后,听亲戚和姐姐苦心劝导,很多来串门的亲戚都不尊重他,他也不懂,左耳进右耳出的。
他小时候转了三次幼儿园,都说他注意力不集中,监护人也说估计生他的时候,压力大抽了烟,所以生了个傻子。
就算高艺彦考试及格,亲戚们也会说这孩子学会了作弊。
十一岁的时候,他还是经常听到这些话。
都说他不学好,高艺彦就不学好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不学好”。
这下好了,本来只是成绩差的小孩,突然某一天穿搭奇特,和下三滥的人走一起,时不时喝点酒,光耳朵上,就扎了十八个洞。
高艺彦也不是刻意让别人觉得他不是好学生才打这么多耳洞的,只是心里挤压的委屈太多,气也很多,无处可施,就通过伤害自己来减轻心里的痛苦。
本来只想着打三个的,成瘾了,就打了十八个,心里难受,再想去打的时候,老板看他未成年,以前是没在意,现在耳朵再打就不能要了,于是拒绝了。
其他家也是,有生意不做,高艺彦烦死了都。
按道理说,有钱怎么能不赚?只是高艺彦在冬天打的第十八个发炎了,化了脓水,那些店主才拒绝的。
高艺彦有几次去公园散步,看到一家子幸福的游玩、开着玩笑哈哈大笑、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的时候,眼眶都会湿润。
他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没人喜欢他,对他有这个意思的人很多,收到的情书和礼物也有。
但他就是烦,因为那不是真正的他,他们喜欢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他内心深处很渴望有一个人,可以抱抱他,让他知道他可以有一个家。
每次有人给情书,他都会拿回家偷偷看,边笑边看,期待着那个人明天再来找他。
但没有,因为他气质和别人不太一样,看起来像是一不服气就出手打人的混蛋,所以看上他的脸的人给情书后,没有听到什么或者高艺彦没来找自己的话,他们也不敢第二次靠近了。
随着年龄增大,监护人更排斥他了,护着姐姐,不让她和高艺彦有机会单独相处。
本来是亲姐弟,奈何连邻居也不如。
去姥爷家过年,高艺彦不去,挨了打,说他要怎样,是想忘宗忘祖吗?
去了,高艺彦在姥爷的抽屉了发现了烟,因为叛逆,他躲在房间抽了一支。
因为是第一次,高艺彦被呛住,一直不停的咳嗽,突出舌头一脸苦相,“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在上瘾?”
姐姐推开门,找到了他,立马踩灭烟给高艺彦吃橘子,橘子味道大,能盖住烟味,被监护人发现了,弟弟又要挨打了,她很疼他,知道家里人偏心,她怕高艺彦心里有事,会偷偷把好东西给高艺彦。
姐姐从小就被教育要当一个有责任心和有主见的人,但她一直都在溺爱式的对待高艺彦。
因为姐姐觉得,只要她足够强大,到达一定高度,高艺彦做什么她都能帮忙兜底。
——
在骂声和质疑声下长大的高艺彦,在心里筑起了高墙,非常以自我为中心。
另外,不想姐姐觉得他是个废物,就主动发展了爱好。
直到他碰到了一个没有分寸感的男生,他建立的单人世界,就这么被外面的人砸了一个洞。
没分寸感到什么地步呢,竟然裸身抱他,上来就亲。
他很讨厌这种人,这样的人,对谁都这样吧,手脚不老实,心也不会老实多少。
但他就是有了感觉,心跳加快让他红了脸,甚至大脑在沉沦,身体在兴奋。
以前他瞧不起恋爱脑,不明白有什么可喜欢的,竟然会喜欢到这个地步,现在他再也笑不起来了,第一次尝到了心动的味道,就想再开心一下。
回到家时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脸红,每回想拥抱时身体的触感,他就会一直傻笑。
但是!高艺彦从床上立马坐起来,一脸茫然。
那个人不会是个渣男吧,撩人那么顺手,亲的时候,还挺好亲……啊啊啊啊怎么又想到人家嘴唇了!
连续几天,正上着课的,高艺彦突然就傻笑起来,吓的同桌以为他被夺舍了。
“你谈过恋爱吗?”高艺彦问班花,如果是班花的话,肯定谈过吧!
“没……”班花害羞了,以为高艺彦是想和她谈恋爱,就算自己谈过,那怎么能对男神说得出口?
“哦。”高艺彦转身出门,去隔壁班找班草班花去了。
班花:“……”
高艺彦总结了很多经验,回到班里,他哗啦哗啦写在纸上,班花犹豫再三,还是转身问了他:“你,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什么样?”
“什么样?”高艺彦摸着下巴思考,班花还在期待,下一秒就被浇灭了希望。
“身高到我嘴巴,看脸挺正常的,但是身体瘦了点,皮肤特别白,眼睛好看,睫毛是直的,其他都挺标准,看起来有些高冷,但是要是仰视看他…嗯…挺可爱的。”
高艺彦说着,回想起那个人当时在浴池里上位亲他的样子,立马不好意思了,可是嘴角就是下不来。
——
告白了,虽然等了很长时间,但最后同意了不是吗。
只是,高艺彦还真看到张奚满的金主了,本来对他没抱多大希望,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在洗浴中心对他下手啊。
他那天很生气,小时候监护人打他,他都没那么生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