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醉了,玩闹似的打了高艺彦的脸,他抬头看我,啊了一声,说了疼。
“哈哈哈哈哈你看窗外的花,好漂亮。”我努力睁着眼,第一次注意窗帘遮住的风景,有风吹过的时候,白色的梨花飘落到屋里来,落在暗沉的地板上,很是惹眼。
我丢开罐子,胳膊搭在高艺彦脖子上,蹭着他的脸颊,泛红的手指指着外面,笑嘻嘻道:“外面很好看,我要下去看。”
高艺彦摇头,担心自己抱不稳,“不行,你……”
我拉住他脖子,瞪着他:“那你抱我过去啊,嗯?”
“……好。”高艺彦慢慢打横将我抱起,走到窗前。
此刻我忘记了很多事情,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只想着,我要喘口气,想看那朵白色的花。
掀开蓝色窗帘的那一刻,清凉的风迎面而来,身上的病服被吹开,露出了点肉,高艺彦担心我着凉,急忙抽出一只手盖住衣服。
外面的延伸到窗前的梨树细枝子,旁边还有樱花树的樱花枝子,凉风一吹,两三个花瓣飘落进来,落在我衣服上。
我因为酒喝到通红的脸,忍不住想要散热,便把头伸出了一点。
“这医院怎么还种梨树?”高艺彦严肃道,他完全不理解我有什么好开心的。
“梨树下面埋死人嘛,死亡也是一种祝福。”我一只手捧起高艺彦的脸,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
“……瞎说。”高艺彦被我亲了,表情有些尴尬,但耳朵是红的,他低下眉看着我,让我知道他喜欢我。
心情有些糟糕,像是我毁掉了别人一样。
“……”可是,对不起。
“哇啊——”我笑着伸手摸树枝,高艺彦担心我一个不稳从他手里掉下去,抱着我的手更紧了。
不知怎么的,我也没有摘花的想法,可就是有一朵梨花落在了我的手心。
我握在手里,小心翼翼捏起来,毫不犹豫地卡在了高艺彦耳朵上。
“真好看。”我低头亲了他的眼睛。
我的嘴凉凉的,比刚才要凉,高艺彦怔住了,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情绪变化,耳朵上卡着花的地方更是发烧的红。
比刚才亲嘴的时候,更害羞。
高艺彦怕花被风吹掉,还要小心的拿了下来,放在了窗户旁边的桌上。
桌子下面,有我摔过的电话手表,高艺彦注意到后,疑惑般挑了下眉。
这里风不会吹到,因为窗户只开了一半。
我有些困了,风吹的很舒适,高艺彦见我打哈欠,关上了窗户。
把我安全放到床上之后,他给我盖好被子,趴在我床边看了我一会儿,时不时伸手碰我的脸或者手。
“张奚满?”
“……嗯?”我迷迷糊糊的应声。
“你很讨厌刚才那个男生吗?”高艺彦说完,盯着我看,我皱着眉,烦的伸手打空气。
高艺彦吓的躲开,差点打到他的下巴。
“呜……”
高艺彦一听,哪来的奇怪声音,低头一看,就看到我把胳膊放眼睛上盖住,哭了起来。
“啊,怎么突然哭了。”高艺彦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以为是他老摸我手和脸,让他给惹哭的。
我自言自语说了些话,高艺彦听不清,耳朵凑近我,才听的清。
外面的天慢慢黑了,房间里的光也逐渐暗了下去,没有人去开灯。
我说了很久,说着,哭着。
高艺彦坐在板凳上,也听了很久。
然后我睡着了。
高艺彦像块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板凳上。
——
第二天,我醒来后头也不怎么疼,看来高艺彦买的酒挺好喝,也不怎么伤脑。
那些酒都被收拾了,我没看到一点我昨天喝过酒的痕迹。
“高艺彦?”我朝卫生间喊了一声,没人。
看来已经走了……我昨天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等等,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我该走的前一天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和老师请了一天假,大哥已经三天没回家。
或许他住宾馆?
和我没关系,计划到现在,我已经麻木了,衣心邈和韩屿景不都好好的吗,这就够了。
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大哥不死,我也不可能死,拉也要把人拉下地狱。
期间刘警官找过我,听说我失控了一次,可我那哪里是失控,我是突然就想好了,下定决心,考虑了后果,真真切切的做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