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

沸腾的水冒出蒸汽，女人踩着拖鞋从床上爬起来，毛躁的头发遮盖住大半部分的脸，“能不能把水倒进暖壶里？”

床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闻言翻了个身，继续睡。

女人咒骂几句，红指甲正好蹭到水壶的把手，呲了一声。

“妈妈，我要去外婆家。”

女人比之前稍微睁大一些眼睛，垂拉着眼角哼了声，“是不愿意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呆着吗？”

“不是……不是……”

“妈的，还能不能倒进壶里了！”

男人猛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抢过女人手里的暖壶，下一刻，小孩在一片水声的蒸腾中猛地一阵尖叫，痉挛地倒在地上。

小孩的头皮脆弱，很快上面冒出巨大的水泡，形成硕大红肿的鲜红的血水，在她的头皮上晃荡，像是数颗粉红色的果冻。

尖叫声此起彼伏，女孩哆嗦着身子，扯着自己的头皮，但紧接着，男人的拳脚先一步赶到，他踹着女孩柔软的肚子，之后被女人拉住，“你再这样，我就喝□□自杀。”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痉挛的女孩，“得送医院。”

————

霍明德这边正在和美容医院的医生打电话，“是的，是的，我今天的黄金微针做不了了，改天，明天可以，明天早上就行。”

车子刚停在方正区医院楼下，警车熄灭了警笛，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停车位，谢伟毅下车，踩灭了香烟，“霍明德，你电话打完没？”

“打完了师父，最近真的加班太严重了，我的脸上已经长了一条皱纹了，我真的，很难过。”霍明德迅速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前置，对着镜头不停欣赏自己的脸。

“难过个屁，一个男人，一天做美容那么勤干什么，你要相亲啊？”

“师父，俗话说的好，男人四十一朵花，何况我还是一朵稚嫩的金花，我根本就不愁找，女人看到我都会被我迷倒的。”霍明德十分自信。

刘浏做了一个干呕的表情，把执法记录仪开机之后一行人往楼上走，女孩现在在急诊三楼，医生在没有确定施暴者的前提下没有给她办理住院，上楼的时候霍明德理所当然地接受了三个小护士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