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一劈向谢屿峥的那一掌手刀并未使出全力,谢屿峥很快便醒了过来,双眼一睁就发现自己居然被绑住了全身,连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只有嘴巴能张开口说话,于是谢屿峥只能靠嘴抗议。
“慕瑾一,你敢绑架当朝三皇子!”
可惜慕瑾一早已骑马扬长而去,将军府只留下几个武功最好的武婢看守着谢屿峥。
谢屿峥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慕瑾一诓骗了,挣扎不开,又扫了眼房间周围,门窗全部紧闭,密不透风,他当即就气得笑出了声。
他身上的令牌也没了,威南军只认将领令牌不认人,令牌被慕瑾一拿走,没有威南军,虔王恐怕难以击出什么水花。
谢屿峥并非真的想让虔王坐上那把龙椅,他只是看不惯害了不知多少人的衡帝过了几十年,仍然能安稳地坐在皇位之上,身边留下来的全都是真心辅佐他和太子的朝臣。
谢屿峥从来没想过要争夺皇位,他只是看不得那些害死他母妃的人过得比他好。
他记得在被慕瑾一劈晕过去之前,她在自己耳边说了句不想眼睁睁看着他送死。
瑾一这是……在关心他吗?
谢屿峥心乱如麻,已经无暇去想今夜跟虔王的计划,满脑子都在想慕瑾一心里还记挂着他,慕瑾一还担心他,慕瑾一昨天提着的那把红缨枪,也是当年他送的。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他,在乎他的生死安危,不想让他死。
慕瑾一想让他好好活着,那他就不闹了,反正虔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帮他谋反篡位,还不如乖乖待在将军府避一避风头。
夜幕笼罩阳安城,皇宫内依旧灯火通明。
御书房内,衡帝正在和谢韵书谢怀远姐弟俩下棋。
云松青和容公公在一旁候着,除此之外,偌大御书房,再无其他人。
御书房门外,慕瑾一缓缓走进来。
“臣参见圣上,参见公主殿下,太子殿下。”
“免礼,”衡帝摆摆手,“外头情况如何?”
“宋九钦和余确往城东城西方向去了,不出意料,虔王果然派了大量人手去追,虔王调动的都是他自己的人,没有威南军。”
“虔王这是信不过三皇子和威南军?”云松青抬眸猜测。
“三皇子并未参与虔王谋反之事。”慕瑾一语气笃定道。
云松青不太信,但看见慕瑾一眼神坚定,立马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三皇子谢屿峥是已经被慕瑾一控制住了,她想保谢屿峥一命。
云松青欲言又止,思索片刻,还是觉得看穿不拆穿。
她的好姐姐显然还放不下谢屿峥,若是真对他无情,怎会每次见到他都如同见到仇人恁般冷酷,这分明是爱到了极致,才会怨,才会恨。
平日里无论谢屿峥怎么缠着慕瑾一,求得她原谅,她都可以充耳不闻闭眼不看,可眼看谢屿峥就要闹着跟虔王谋反篡位,这可是要杀头的勾当,她不得不出手阻拦。
谢韵书掀起眼帘,眼神晦涩不明地望了一眼慕瑾一,姐妹俩面无表情地相视了一眼,最终谢韵书还是什么都没说。
衡帝感到诧异:“不是说老三打算领着十万威南军跟随虔王在今夜子时闯入宫中吗?”
慕瑾一噎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三皇子只是一时孩子心性,说着笑的,三皇子是威南大将军,断不会让麾下将士们因为奸臣贼子夺嫡而丧命。”
衡帝不知是真的信了慕瑾一的这番说辞,还是将信将疑,沉思半天点了点头,便将话题扯开:“这招调虎离山之计,使得确实不错,云卦师,你立功了。”
云松青放下见底的茶杯,闻声便道:“圣上不急,子时未到,事情还没结束。”
她要的断不是劝退虔王谋反这么简单,她要的,是让虔王永无翻身之日。
只有死人才永无翻身之日。
子时刚过,一大群黑压压的军队便逼近宫门。
威南军为首的那位副将问身旁的虔王:“虔王殿下,我们将军呢?”
虔王也纳闷:“你们将军不见了,你问本王?”
副将哼了一声:“虔王,先提前跟您说清楚,威南军只认令牌不认人,我们将军不在,令牌不在,您这样我跟弟兄们很难办的啊。”
虔王骑在马上,黑暗之中眼神锐利,谢屿峥这不靠谱的,消失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说不定已经遭殃了。
但事到如今,虔王已经带着人逼近了皇宫,就只能进不能退。
衡帝和太子出逃,眼下入主皇宫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他可等不起又一个十来年。
虔王沉思片刻,立即提出条件:“待本王坐上那把龙椅,你们威南军就是最大的功臣,届时你们想要什么,本王便给你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