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身在燕山的赵锦辞突然收到昭仪的来信,说边关极不太平,敌军在储积兵力,年关或许就是他们渡长临河最佳的时机,所以边关需要赵锦辞前来支援。
长临河,大胤和北芪的交界河,过了长临河,就是大胤的国土。
“是。”昭仪没有否认,“但不全是。”
“还有想让你报仇。”昭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你是因为他才求陛下要来边塞。”赵锦辞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谁又能想到呢。”昭仪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百毒不侵的模样,掀开帘子往外走。
只是还没等她走出去,又听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我一刀斩首。”
久经风沙的声音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厚重音色,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又尽是轻快。
像极了15岁那年,第一次来这大漠塞北,跟着老将军打了一场胜仗,只一月就回了皇城。
在宫中遇到昭仪,谈及第一次亲手杀了一个敌军,小小少年稚嫩的语气里全是骄傲:“我一刀斩首。”
那时候的小昭仪还是个被父皇皇兄捧在手心里只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小姑娘,听到这个直接被吓哭了,抱着禧朝皇后的脖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认识许多年,那是赵锦辞第一次看到昭仪哭感到了手足无措。
时隔经年,当年的小小少年成了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小昭仪也穿上盔甲拿起了长剑。
“我与他一同来到边关,或许是爱子心切,明明他只比我大两岁,老将军却让一直他带着我。”
“后来的很多年,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他救过我很多命。我们俩从尸骨遍地的战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老将军战死沙场,他凭战绩顶上了老将军的位置,我成了他的副将。这些年,打一场胜一场,楼朝荣和赵锦辞这两个名字就像是被镶在了皇榜上,成了军中再难被质疑的存在。”
赵锦辞用最淡然的语气讲述着他和楼朝荣的曾经,却一字一句都钉在昭仪心上。
昭仪和他一样,每次提起这个人都会心头滴血。
楼朝荣,也曾是大胤人人称赞的天才少年,也曾是大胤军中最威武的存在。
是大胤人默认的公主驸马,是昭仪年少时一心想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