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吗?”秦乐期待地看着裴习彦。
裴习彦视线在假花和秦乐脸上来回转,故作认真点头,“看见了,又大又白。”
“真的假的,白吗?”
“白,而且气色比之前好多了。在河边看见你时,我以为你已经……真的太白了,没有生机那种。”
“我倒是没注意,不过我的头发好像长了很多。”
说起头发,秦乐也是没见过这种生长速度,最近已经挡视线了,刺得眼睛发痒,时不时就要扒拉一下。
“确实,但现在还用不了发带,再长一段时间就行了。”
“有铁丝吗?”
“没有,回城里买。”
“好,你不问我要铁丝做什么吗?”
“不问,你想要就买。”
这语气,这眼神,怎么有点……错觉,错觉。
裴习彦现在这么温柔,肯定是因为心里有愧,过几天估计就要变回原形了。
夜风吹得秦乐凉嗖嗖的,他推着裴习彦回去,结果两人一起跑了起来。
忘记在熬药了。
锅里药汤只剩一个底了,裴习彦急忙用铁棍把锅提出来放地上凉着,秦乐在他身后扶着墙喘气。
“还好还好,没烧干。”
“也差不多了,就剩一口。”
“浓缩就是精华,这口下去明天就好。”
裴习彦看着他,两人对视一会,都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但总算是恢复了之前的自然。
秦乐这次没有靠在裴习彦背上,而是躲在他背后,伸手去感受火焰温度。
裴习彦问他是不是怕火,秦乐说是。裴习彦抬了抬肩膀,告诉秦乐他的身体就是安全距离,不跨过就不会有危险。
“要是火跨过来呢?”
“不怕,我拦着,烧不到你。”
“啧,乱说。”
秦乐戳了一下裴习彦侧腰,发现他没反应,又挠了挠,还是没反应。
“你不怕痒吗?”
“不怕。”
“我妈……母亲说不怕痒的人不怕媳妇,我和父亲就怕痒。”
“我怕不怕都无所谓,反正我不娶亲。”
“也是。”
我应该也不会娶亲吧,毕竟谁知道哪天人又没了。秦乐这么想着,试了试锅的温度,觉得刚好温热,端着锅把那点药材精华两口喝了。
裴习彦洗了锅,又拿来两件蓑衣,一件铺在地上,一件让秦乐盖着睡觉。
秦乐躺了半边,留半边给裴习彦。
裴习彦说他不躺,要挡着火,秦乐说万一火从腿那边跨过来就没人挡了,硬是拉着裴习彦躺下给他做一堵人形防火墙。
秦乐背对裴习彦躺着,想到了上次在河边坐着睡觉的裴习彦,终于把匕首这件事完全消化了。
裴习彦虽然有防备,但对我还是挺不错的。秦乐在可以跟他做朋友的想法里睡着了,神情轻松愉悦。
从蓑衣里醒来的秦乐又听见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熟悉的药味。
“还要喝啊?”
“嗯,还有两天的,昨日喝了药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啊,怎么了?”
“那就好,你喝了一天药,没吃一点东西,怕你难受。”
“我不用吃东西的,放心。”
秦乐起身把蓑衣收好,放进记道车暗箱,裴习彦走过来告诉他另一边暗箱的开关,又跟他说了一下车底柴刀的位置。
记道车放东西的地方秦乐都知道了,他跟着裴习彦回到火堆前,等药熬好放凉。又趁这会把柴火堆清理干净,又捡了一些树枝补上,好方便下一个过夜的人生火取暖。
等秦乐喝完药洗好锅,他们就出发了。
今日天气大好,太阳早早挂在天上,这么鸟语花草香的早晨,秦乐想到了背着书包炸学校的歌谣。他有点想唱给裴习彦听,又怕分神错过信息,只好压下这强烈的分享欲,为裴习彦没耳福感到可惜。
裴习彦余光看到秦乐在摇头,以为他头晕,就停下来问他情况。
秦乐抓住机会,才唱个开头,就被前方跑来的小孩打断了。
“陈郎君!是陈郎君吗?”小孩跑过来激动地问。
秦乐看眼裴习彦,回答这小孩,“不是,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
小孩明显失落了,小声说句打扰,退到边上望着后面空荡荡的路。
裴习彦驾马往前,问秦乐刚刚在唱什么。
秦乐被打断一下,分享欲也就没这么强烈了,说是想起了村里童谣,唱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