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朝廷的圣旨传来,永国公府里就已经热开了锅。
王舒瑶今日起得早,正懒懒在后院晃悠,就有给她送了一封家书,家书不是旁人写的,正是她的母亲庄氏。
本来这几日,王舒瑶和王婉就已经着手准备,等八月十五回王府,好好为自己父亲大办一场寿宴,谁想到,临了,却发生了这桩事。
捏着手里的书信,王舒瑶桃花眼里闪过怒意,她将书信递给常嬷嬷,让她安排个腿快的小厮给自己妹妹送去,又让人套马,她准备回王府。
出了小院,王舒瑶往前厅垂花门过去,不出她所料,她刚走到前厅,王婉便已经追上来了。
王婉身边带着南嫣,见王舒瑶独身一人,王婉道:“阿姐,孩子们长大了,这些事也不用在避讳她们,你将芝儿带着吧,也让她和嫣儿长长见识。”
王舒瑶想了想,觉得自己妹妹说的对,她一抬手,立马有小厮去叫人了。
小厮不敢歇息,一路小跑着,很快,就将话带到了叶芝面前。
知道有事发生,叶芝没敢耽搁,换了身挑不出毛病的月白色衣裙,就带着知潼过去了。
来到前厅,叶芝看见等在那里的几人,她刚屈膝准备行礼,就被一声尖锐的嗓音止住了动作。
朝廷颁发的圣旨来了。
宣旨的人是谨正帝身边的大红人,平顺大总管。
见平顺手持圣旨,顾府众人不敢怠慢,很快,前厅便跪满了听旨的人。
当家的男主子不在,顾宴初自然跪在了首位,没出所料,是封他为官的旨意,但出乎意料的,是谨正帝封了他为中书舍人。
平顺尖着嗓音,等将圣旨上的内容读完,他迈着碎步来到顾宴初跟前,和颜悦色道:“顾舍郎,接旨吧。”
顾宴初面容恭敬,双手举过头顶,掷地有声:“臣,接旨。”
平顺满意点头,接着道:
“舎郎大人,陛下让我给您带道口谕,说您到了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五品官员,也算是立业了,俗话说立业成家,乃是人伦,这不,陛下转眼就关心起您的大事,这次来,专门让奴才带了两位姑娘过来伺候您!”
这句话一出,同时在几个人的心中炸开了锅。
顾宴初面色如常,只被圣旨遮挡住的手掌,因为用力捏紧,边缘泛起了白。
平顺这句话说完,没见人吭声,不禁收敛些笑意,声音状若平静道:“怎么,顾舍郎是有所顾虑,不愿听旨了?”
不听皇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顾宴初缓缓收回高抬的手,眉眼低垂,“臣,遵旨。”
听了人接旨的话,平顺这才重新恢复笑颜,热切的上前拉过顾宴初的胳膊,搀扶他起身,又对着带来的两位女子叮嘱几句,接着对诸人行了礼,带着人离开了。
王舒瑶心里存着事,看见大监离开,没有多做停留,想到刚刚大监说的话,即将跨出门槛的她回身看了儿子一眼,随后收回视线,带着叶芝几人出府了。
马车上,四人端坐着,但心里想法却截然不同。
叶芝一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南嫣则是嘟囔了句,皇上就是爱送美人,话未落,就被她母亲拍了一巴掌在手上,也不敢在多言了。
车夫一路赶马,到了地点,他出口唤人:“夫人,小姐,到了。”
有人唤,叶芝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今日出府是有事要做,她不动声色觑着众人的面色,见除了南嫣,国公夫人和小王夫人的脸上,都不是多么好看。
下了车,环顾着陌生的地方,叶芝抬头,最后将视线定在头顶上那镶着金边的‘王府’二字上。
眼神闪了闪,她心里已经有所猜想。
果然,国公府的马车刚落定,两个小辈也才下了马车,王府门口就有守门热情招呼。
见到夫人们下车,守门更热情了些,“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回来了,快些进。”
王舒瑶点头,看不出面色,和王婉一同迈进了王府大门。
‘王府’,不是随随便便就可叫这个名的,他们原本便是闻名大梁、甚至闻名海外的富甲之家,当初先帝在位时,国库空虚,正巧赶上丁州水灾,当地百姓的食粮全被洪水卷走,百姓一时流离失所。
是王府出了大钱,散了有一半家财,给丁州送粮,又出资建房,才稳定了一州百姓的民心,给先帝解决了一桩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