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次离开,并没有被郡主看见也就算了,可郡主都高声呵止了,子祁哪还敢继续打马。
停住马车,子祁无奈的往车内看了一眼,然后忙跳下马车,腆着笑脸招呼道:“咦,这不是安福郡主吗,今日这么巧,在这里看见了您?”
安福睨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直接单手叉腰,指着马车道:“顾宴初,你给本郡主下来!”
叶芝本来在马车里疼的缩成了一团,听到外面的叫喊声,这时反而能直起腰了,她瞄了眼顾宴初,见男子正低眉想些什么,也就没在这时候出声打扰。
外面安福郡主闹腾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顾宴初回过神,看了眼叶芝,叮嘱道:“你就在这里坐着,别下去了。”
安福郡主是急脾气,这次来找他,还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别牵扯到她身上了。
下了马车,顾宴初先是将目光投到了自家门前,那里已经比平时多了两排郡主亲卫,然后才调转目光,将视线看向了安福,“郡主大张旗鼓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有何要事?”
安福哼了一声,并没有回应他,她双手环在胸前,转身看向身后带着的卫兵们,扬眉吩咐道:“都给我上,扒了他的衣裳,本郡主要亲眼看看,他左肩究竟有没有痣!”
“是!”一众亲卫抱拳应声,朝着顾宴初的方向走去。
顾宴初抬眼,神色慢慢冷了下来,“郡主这是何意?”
“何意?”安福嗤笑,“世子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亏本郡主一直以为,你同晋京的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现在来看,都是蛇鼠一窝罢了。”
这话子祁第一个不应,他一个闪身挡在顾宴初身前,一把挥开朝顾宴初动手的亲卫,嘴里大声嘟囔道:“郡主,我们家少爷可是清白人,您可不能仅凭一张嘴就诬赖他!”
“是啊是啊!”阿壮阿田也上前拦道,“您好歹也把话说清楚,有什么误会也能当面说开,不然就像是不会断案的大老爷,活生生的冤枉好人了吗!”
若往日有人这样和安福说话,安福定让属下给狠狠打一顿,可她同样是位郡主,最在意皇家颜面,自然不能让人随意诬陷皇家郡主不辨是非。
“好,你要证据是吧,”安福小手一挥,柳眉倒竖,指着在场的亲卫道:“在场的卫兵都是人证,你昨日是不是去了凤玉轩,调戏了里面的掌柜茹歌?”
顾宴初神色淡然,“子虚乌有。”
“不承认?”安福挑眉冷笑,“茹歌是我好友,有我护着,你自然不敢轻易承认,那你可愿褪下上衣,露出左肩,自证清白!”
顾宴初笑了,只是其中并无多少温度,“不需他人自证,就能拿出证据的才叫铁证,郡主上下牙齿一碰,便让旁人解衣,这怕是不妥吧?”
安福知道他们这种勋贵子弟虚伪,早预料到他会抵赖,她扯了扯嘴角,将手抬起,对着身后道:“将物件拿上来。”
手下很快将一块玉佩递到少女掌中,安福拎起玉佩,将其往顾宴初那边扔了过去,“这块玉佩,是茹歌在那位男子离去后发现的,上面的姓氏,世子看看可还熟悉?”
顾宴初接过玉佩,目光定在玉佩正中的顾姓上,眼中闪过沉思。
见他不语,安福再次环臂,“怎么,刚刚还口齿伶俐的世子爷,现在哑巴了?还是你告诉我,这位玉佩,是令尊大人留下的?”
不怪安福如此说,顾姓虽然不算少见,可在京里,有名的也只这一家,而敢拿一块这么好的玉雕刻姓氏的,也就永国公府有这财力了。
顾宴初举目,神色较之前反而没那么凝重了,“玉是好玉,可用玉的人心思不纯,这玉显得也别有用心了。”
“呵,”安福笑出声,“你是说有人在冤枉你?”
顾宴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偏过头,若有所思道:“郡主单凭一块玉就认定是我所为,那敢问郡主,是否亲眼见到那人的容貌?”
安福眉头轻蹙,“那倒是没有。”
这话一出,像是落了下风,安福连忙又加了一句,“当时凤玉轩的打手赶到时,曾抓歪了他的衣裳,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他左肩上有一颗痣,而茹歌也称,亲耳听到那人自称凌霄!”
凌霄,是晋京的小姐们给顾宴初取的别名,都道他如崖边独树,如松如柏、高不可攀。
子祁听了这话嗤道:“那这就更不可能是我家少爷了,我家少爷洁身自好,从不沾惹女子,更不会将这花名挂在嘴边,多么轻浮!”
安福圆眼一瞪,“你这奴才,自然是为你主子说话!”
顾宴初抬手,止住他们话茬,道:“这几日我确实并未出府,公府行居录可作证明。除此之外,郡主还可派卫兵亲试,看他们能否近我的身。”
那人在凤玉轩被打手扒了衣服,足以见武力不佳,而郡主的亲卫皆是选拔出的好手,若他们都不能触碰到自己,凤玉轩的打手就更不可能做到这些,自然就可证他的清白。
安福敛目,半响点了点头,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顾宴初让身边人散开,将公府门前清出一片场地,然后点头示意。
安福下颌抬起,亲卫们得到她的指示,再一次朝顾宴初围了上去。
双方你来我往,拳掌相向,叶芝在车内只能听到些细微动静,不过也就片刻,外面的声音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