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一名将军说有练武的天赋,并且贸然带回去,说明这个天赋是值得先抛开眼前的杂事。这位将军没有子嗣,恐怕是把他当儿子养。
但失忆?我不见得。宴席之下侍从接过来的紫色鸢尾花孤零零地保持着盛开的模样,我抬了抬下巴,那名侍从将花递过来,我拿在手里抚摸,细腻的触感让我有点想起了从前的他。
“牟爱卿,宴席结束后来孤的书房一趟吧。”我想探一探他的目的。
恍惚间,一道极有存在感的目光射过来,我看着灵笙冷漠的神色,说实话,我感觉他好像生气了,但不知道他在气啥,跟我面对以前的牟战一样无力。
不知道的统一归结为更年期吧,我思索着如此决定。
夜晚,书房。
牟战在书房等待我多时,他提前退席我就知道他来了这里,但我酒还没有喝够,所以我故意晾着他。我想一进门就摆出我的威严问罪一番,但没想到他一下子就冲上来像一只大鸟撞进了我的怀里。
“陛下,我好想你。”他白天没有什么神情的面具终是被他自己撕了下来,白净的脸上流着一抹清泪,从前我最爱的一双狐狸眼现在装满了委屈与害怕,仰着头看着我的样子像一只被抛弃又自己找回来的猫咪。
我下意识从心中浮现了几抹怜爱。但我还没忘我找他是什么目的。
“孤之前调离你之时为何要逃跑,现在又为何欺骗孤的边关将军,你想作何?鸢信?”我喊的是以前他在我身边做玩具时的名字。
鸢信呜咽起来:“陛下,我不要被抛弃。那队伍之中有人要杀我,我还想见到陛下。现在,我再也不求着陛下娶我了,只要让我跟着陛下。”他小幅度地蹭着我的手,“没有陛下的日子我觉得心痛难割,跟着将军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次面见陛下。我这次学会了很多,我愿意成为陛下的侍卫。将军说,我练武很有天赋的!”
他脑袋挺简单的,说话平铺直叙,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他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更好地学习武艺。若是让那边关将军知道我拐了他理想中的“养子”,指不定他如何吹胡子瞪眼。
我心下思忖,将他拉起来,轻吻他的面颊:“鸢信,我知道你的心,因为你从前也确实陪我度过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女了,我需要担负更多的责任,我想让你帮我。”
我的自称变成了“我”,这是一贯我会在玩具面前的自称。他的脸已经泛红了,嘴唇也微微颤抖,似乎是想伸头吻我的唇。
我将他推过去,继续说:“你继续跟着那个将军,我相信你可以做得更好,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更好地在一起玩耍,不用考虑别的任何事情,对吧。”
他点点头,还在哭。我微笑着捧起他的脸吻过去。
——
我把鸢信派回了边关以后,终觉得清净了点。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来请见我,如果不是边关将军脑袋也简单,现在他应该怀疑我已经策反鸢信了才对,虽然确实如此。
我对鸢信还抱着一些期待,所以也没有贸然拒绝他的面见。只是,有几次,灵笙也在场,他的脸色莫名挺难看的,而且鸢信属实是之前被我宠坏了,他哭着让我把灵笙赶出书房。
我答应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大概是鸢信觉得当年被我抛弃太久,所以总要在书房与我胡闹很久。有时候一出书房门会看见灵笙还在书房门口候着。我让他回去他才会回去,对比之下,灵笙真是挺乖巧的。
所以在鸢信走了以后,我主动喊灵笙一起玩。他的神情没有多大改变,但莫名地也开始喜欢在跪着的时候扭头索吻。说实话我还真挺不喜欢别人的舌头在我嘴里划拉的感觉,但鸢信和灵笙都喜欢这样做,偶尔心情好我倒也没有拒绝。
过了几天我收到了灵泽国请求世子回国的一封文书。很突然,但这个时间提出这个要求,我明白他们估计想打仗了。
是觉得自己可以了吧,我大手一挥应允了,这封消息很快就在朝中传了起来。
灵笙还是第一次非常失态地冲进我的书房,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忍耐型人格,现在又是咋了呢。
“陛下为何要答应,灵泽国是为了宣战才会……”灵笙因为激动噎了一口气,我看着他,今日又穿了一件绣着青竹的外衣。
“孤当然知道。世子,你先回去罢,既然是你故国,你迟早该回去的。”
虽然我知道灵笙对自己的故国意见很大,但仅仅是让他回去,他的抵触心理就如此之大,我心下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控。
“我不要……”
“什么?”我懵了一下,“你是想违抗孤的命令?”
他抬起头,眼尾之处晕着点红,我一直也喜欢他的一双狭长的眼睛,此时带着水雾看着我。
“陛下为何不唤我和笙了?我早已得陛下赐名,该是陛下的人才对。我不是灵泽的皇子,更不是辛卯的世子,我只是陛下的和笙。”他的眉目之间带着温顺看着我,但我一直知道他其实很高傲,让他摆出这样的神色看着我,若非演技好便是真心实意的,“我知道陛下之前和那个杂碎相处是为了方便控制边关的消息,所以我很乖地没有给陛下添乱,我更不像那个蠢货祈求陛下自降身份娶我,我只想一直好好地待在陛下身边。”
我稍微有点惊讶,为什么我的玩具当久了总有点别的想法。
我摆摆手让他过来,他很乖巧地跪在我腿边,将脸放在我的手上。
“据我所知,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和一些朝臣有所来往,你现在却跟我说你是想待在我身边吗?”对于他的话我不算完全信,但我也知道他和朝臣的来往不是对于我不利的事情,在一开始察觉的时候我就命暗卫去调查了。
“我想,报复灵泽国。”手掌上刚刚乖巧的脸慢慢坚定起来,“陛下,我想将自己的过去斩断。”
“哦,那种没意义的东西确实该斩断。”
灵笙的神色一动,他拉着我的手在慢慢收紧。也许他能从我的动作中察觉到我的态度,所以他慢慢靠着我的腿爬起来,攀附在我身上。
其实他身量很高,不适合做一些小鸟依人的动作,但他却异常倔强地想对着我用示弱的方式去gouyin我。
我嘛,可能也挺吃这一套的。
所以,最终谈个事情还是谈到了床上啊。(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