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徐杜若相处和谐，即使他脾气暴躁，但他也难掩对你的爱慕，你心如明镜，也愿好好待他。

今日又被徐相叫去徐府，你心中有数，若是用现在的词来形容一下，就叫做被“罩”了。

只是不知道那好颜色的小郎君如今怎么样了？之前去过几次却也没碰着他。

“佩离啊，留下吃顿便饭吧。”

“母亲安排就好。”

徐相的温柔是随岁月沉淀到骨子里的，但能当上左相，也意味着她的温柔甚有底线。你也知她的底线，她万般疼爱嫡子，当初你娶徐杜若时便能看出她隐晦的不满，如今更是时时敲打，让你一心一意待徐杜若。

说多了，任再怎么木讷，也是会烦的。

用完了膳，你想再去后院看看，徐相没有多问，就任你去了。

园子里的花开得依然娇艳欲滴，但你更想看看那天的人。

你往园子深处走去，果然，他还在。

不知为何，你心中产生了点点欣喜，你走上前，脚步声引得他回了头。

“是你。”清冷如泉的声音响起，你莫名对他的声音产生了几分喜欢。

“小公子，你还在这里啊。你住在这里？上次给你的钱呢？怎么不见得换一身新衣服啊？”

他不说话了，只是抿了抿唇。你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愿意与我说说么？”

他沉默了半晌。你等得耐心将近，已经打算放弃了，正要起身动一动酸涩的腿时却被他一把拉住。

“我名唤徐青棠，我的父亲是母亲从前逛青楼时留下来的夫侍。前月他病了，三日前他死了。但母亲一次都没有来过。”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但莫名地，你觉得他很难过很难过。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作安抚之意。

徐青棠很对得起他的名字。山郭青棠著雨肥。他似是携着茫茫春雨的湿润，将自己打开在你的面前。

你对眼前这个清俊的少年产生了几分怜悯。

“这位大人，你说，年轻时的情爱算得什么？为何总是让人在老时不得善终？”徐青棠说话时渐渐向你逼近，你从容地看着他向你走来，一时间也难以想起别的什么事情了。

你打算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徐青棠，我不太明白你口中所说的，因为我也正值年轻。情爱之事本就不能似是而非，也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评判，且走一步看一步，顺应本心就是了。”

他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你耐心地等着他想通。你们相携而坐，此时的你并没有发现你们的距离已经近到产生了些许的暧昧。

过了好久，徐青棠像是想通了，他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拉着你的手，“大人，我想通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可以随心所欲，那便顺其本心吧。”他的目光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但你向来不会察言观色，也看不懂。

你只是单纯地为他的想通感到高兴。你丝毫没有注意到你的手被他握在手里细细摩挲着。

——

自那以后，你去徐府去得勤快了许多。徐杜若只是以为你是来请教徐相的，但其实你是来看徐青棠的。

你与他相处地逐渐熟稔，常常给他带一些外面的物件。

他原本清冷的神色也融入大半，像是一颗冰糖，将冰冷的糖衣褪去，让人含着只觉无尽的甜腻。

“佩离。今日又有什么好东西啊？”

“糖人啊。喜欢么？”自从与徐青棠熟悉了以后才知道，他比徐杜若还大上两岁，吃穿用度却远远比不上徐杜若，也没见过什么世面。随手拿的物件都能让他的眼里露出欣喜的神色。

你对他的恻隐之心愈发地重了。

“自然，你带来的我都喜欢。”他轻轻走过来，就着你的手舔了一口糖人，他的神情餍足，让你看着都觉得甜丝丝的。

“青棠，我觉得你长得真的好看。”你从心而论，木讷的你此时并没有意识到你的话语会带来什么样的误会。

徐青棠只是弯着眉眼，直直地凝视着你，“那佩离可还满意我这副样貌？”

“满意的。当然满意啊。”不对，为何要你满意。

你才反应过来，却被近在咫尺的面庞惊得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