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离说道:“别跪了,再跪也不顶用。”
闻言,白闻仰起头看向白优离,表情有些惊恐:“师妹她死了?”
白优离瞪了他一眼,怨道:“她没死也被你给咒死了,好好的带什么虾啊!幸亏她只是轻微过敏,要是她出事的话,这后果你怎么担!”
说实话,在白闻的印象中,白优离永远都是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几乎从来不做那些有失风范的事情,而这回,确实头一次看到白优离发脾气。
白闻低下头,闷闷道:“弟子知错了。”
见他这么主动的认错,白优离愣了愣,似是觉得这重话说的太过了,更何况他才十三来岁,想到这一点,他语气放软了些:“月儿只是过敏了,还没到死的那种地步,落长老给她喂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旋即,话锋一转:“介于你在冰心宫表现不佳,阁主与宗主一致表决禁你的足,这三个月你就好好的待在清心阁,哪儿也不许去。”
白闻猛地站起来,眉都皱到了一块,十分不满道:“不行。待在清心阁里我真的会死的,更何况还是三个月,弟子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白优离也不满了:“让你出去执行个任务,说什么也不去,一天天不是触犯门规,就是招猫逗狗,你马上就弱冠了,成熟一点。还有,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那么喜欢出去呢?”
白闻强烈反驳道:“那是因为天气不好,我才不愿出去的。”
白优离眉心一跳,顺着他的话说道:“对,天气确实不好,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出去了。”
白闻有种不祥的预感,道:“什么意思?”
白优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出去看看。白闻半信半疑的走到门边,见门口有层积雪,皱了皱眉,推开虚掩的门,迎面就被覆盖上了冰凉的雪,他这才发现,外面早已下起了鹅毛飞雪。
他回来的时候就觉得马上就要到新年了,到时候肯定会下雪的,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白闻最终还是认命了。
雪花飘落,马上就要迎来新的一年了,清心阁却没有要过年的意愿,该训练的接着训练,不容一点马虎。也许阁主是想让弟子们自食其力,早早的就给食堂里的人放起了假,让他们回去陪伴家人了。
对此,白闻感到不公平,在白家至少过得像个日子,清心阁这规矩多的就像是给人脖子上套了个圈绳,让人哪都不能去,再加上禁足三个月,生活更艰难了。
他觉得太过无聊,破天荒的去了练武场,不仅在场的弟子感到惊讶,连白优离都觉得白闻肯定是被人夺了舍,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主动来呢。
白闻自从入了清心阁,偷懒已成习惯,让他去训练,他非去逗鸟;让他去执行任务,这人直接找个地方偷懒去了。白涵文想知道白闻在清心阁什么情况,白优离不敢告诉他真实情况,只得略微修改些言辞,但批评还是有的。
有时候太过于无聊,他就时不时的去槐花园逛逛,去的多了,也就成客人了。
槐花园的主人温珊瑚时常拉着他聊些家常,说着说着竟然都开始不动声色的套他的话了,幸亏他机灵,要不然就上当了。
来了槐花园,自然是想看看,差点因为他而“死去”的霜雪,因为落晖对他还心怀有怨气,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雪降临之日,亦是他的考核之日。由于他偷懒次数太多,加之阵法不好好刻苦钻研,对阵法还尚且生疏,自然败下阵来。
阁主看完了白闻的考核,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离开。
白优离也直叹气,跟着阁主一块走了。
他的对手幸灾乐祸道:“你也不过是白宗主捡来的遗孤子,迟早都不可能成为像大少主那样厉害的人,毕竟你没有那方面的天赋。”
说罢,他捂住嘴,像是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事情:“难道你父母不要你了,才会把你卖给蛊族部落的人?”
其他弟子也笑个不停。
白纹脸色阴沉,见不得他说这种话,冲上去二话不说就和他们打成一片,最后他以故意伤害人为由,喜提十遍门规,还外加禁一个月的足。
本来就有三个月,这件事情一出又成了四个月。
白闻心里极其不痛快,不痛快极了。
槐花园
积雪压断了槐花树上的枝丫,也为大地盖上了新衣。由于积雪太厚,几个下人一块扫都扫不完,温珊瑚不得不自食其力,帮助他们一块扫走这些雪。
落辉见了,连忙道:“怎么能让您来呢?您坐着休息,我来扫吧。”
温珊瑚笑着拒绝:“我总不能看着他们扫雪,而我一个人坐在这里乐享其成吧。再说了,不是还有月儿帮我吗?”
落辉朝温珊瑚指的地方看去,那里哪有霜雪的影子,倒是扫帚靠在树上,积雪快要掩埋了它。
温珊瑚有些尴尬,落辉的脸色变了又变,随后拿过温珊瑚手里的扫帚,说道:“我帮您。等扫完之后我再去找那丫头算账。”
白闻碰见霜雪实属巧合。他无非就是心里不痛快,又出不了清心阁,只能到处转转,没想到会碰到霜雪在铲雪,可又仔细瞧了瞧,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铁铲也只是拿在手里,什么也不做。
白闻觉得有些好笑:“师妹,你这是在偷懒吗?”
声音不大也不小,足够霜雪听见了。闻言,她只是转了个头,嫌弃道:“你以为我是你”,眼神又瞄向身边的人:“还有你,离我远点。”
那人明显也没大霜雪多少岁,还是少年人心性,听到她说的话,不满道:“我柳海棠都亲手帮你扫雪了,你竟然还想赶我走,你这姑娘有没有良心?”
听到“柳海棠”三个字,白闻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行礼:“柳少主。”
柳海棠兴奋了,挑挑眉:“看看,人家都比你有礼貌。那除了少主这个身份,还知道别的吗?”
霜雪无语至极。
白闻有些犹豫,皱眉道:“您是她的……未婚夫。”
柳海棠拍了拍手掌,以表高兴,随后他搭上白闻的肩,道:“这清心阁也就你有眼光,我柳海棠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白闻敷衍地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柳海棠是谁,这人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交往过的女子比他的岁数还要多,不仅长的好看,甜言蜜语更是张口就来,很容易俘获女子的芳心。
让他不明白的是,金陵离宁州很远,柳海棠跟霜雪是怎么认识的,而且还非得定个亲。他觉得柳海棠也不像是喜欢小姑娘的人啊。
柳海棠笑道:“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却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白闻道:“在下白闻。”
柳海棠勾唇:“这几天我会呆在清心阁,有事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白闻笑了笑,抱拳:“随时恭候。”
他看着柳海棠拿过霜雪的铁铲,勤勤恳恳的铲起雪来,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严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夫人让你扫雪,你竟然跑这儿来,还让柳公子帮你铲雪?您这面可真大呀。”
白闻转过身,道:“落长老。”
落晖直接无视他,走到霜雪的面前道:“再加一个时辰练剑。”
霜雪明显不服气,可又不想因为顶撞他又抄门规,只好规规矩矩的行礼,认命道:“是。”
柳海棠笑了笑,把铁铲递给落晖,就跟着他们一块走了。
从落晖来再到带霜雪走,整个过程他都没有看白闻一眼,白闻也不觉得奇怪,反正他已经习惯别人对他的无视了。
一个不成名的弟子,反正又没有人喜欢,他也不需要别人对他的在意。
但是他还真的想努力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