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
林深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体会这样的场景。
他带着子衿,在崔里正家吃过年夜饭,刚出门准备消消食,就被崔家乡的乡民们围拢起来,争先恐后地邀请去他们家里吃饭。
甚至为了“争”林深时,吵得脸红脖子粗,差点上手打起来。
林深时:吃惊.jpg
不是哥们,你们乡民间的关系不是一直都极好吗?!
林深时无奈,只好做个端水大师,每家都去了趟,主要是拜年和给孩子们一些红包,然后尝了点菜色意思意思。
毕竟他真的吃饱了啊啊。
也不敢再多饮酒——他上次宿醉后头疼就不用提了,后来听子衿说他醉后的一些“壮举”,差点尴尬得想要撞墙。
第二天大年初一,第二个乡,陆家乡听说昨夜里崔家乡的事情,合计一番,干脆合起伙来,各出一些粮食和菜品,邀请林深时吃了三餐。
辛黎如今与尺县交流愈发频繁,也学了不少菜色出来,再也不是曾经的美食荒漠了。林深时赴宴之时,看到满桌的蜜汁叉烧、白切鸡、煲仔饭、腐皮烧肉、客家酿豆腐、白灼虾等等等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食指大动。
他在现代本身就是闽南人,看到这些经典粤菜,哪里还忍得住?!
不过林深时到底还顾忌着自己“县令大人”的身份,没有过于狼吞虎咽,直到发现——
可能因为他一贯亲民没啥架子(尤其是发过酒疯以后),现在又是过年,乡民们好不容易能逮顿好吃的,竟完全不和他客气,还没一会大家就差点把菜炫完了。
还没啃两口肉的林深时:……
林深时清醒地认识到“狼多肉少”的现状,默默抛弃了自己的形象包袱,手下筷子开始加速,赶紧抢菜,而后埋头苦吃。
这一路就吃到了程家乡。
八天里,林深时每天都带着子衿在乡民们家里蹭吃蹭喝,每天都酒足饭饱,且吃了睡,睡了吃,分外满足。
林深时几乎把所有粤菜都尝了个遍,唯独没遇到最经典的肠粉,想来是大景朝还没有这东西,馋得不行。这小吃做起来简单,辛黎如今又恰好有充足的米粉和肉,以及一些野鸡蛋,还在尺县搞到了一些生蚝制成的蚝油,简直万事俱备。
整个辛黎都听说过林深时曾经在山中给大家烧土豆炖肉的事情,这会听说县令大人要在程家乡搞什么新鲜的小食,许多人都前来围观。尤其是河对岸的乡民们,现在他们过河方便得不得了,一大早就走上辛黎大桥,火急火燎地跑来程家乡。
林深时见来得人较多,便着意多搞些肠粉。他在现代经常自制肠粉,对自己的手艺还是颇为自信,保证现场所有人吃到都觉得美味。
首先得配置粉浆。今年收获的晚稻是林深时在空间兑换的优质水稻,大米的品质自然极好。他将这些大米仔细淘洗干净,用清水泡上一段时间,眼看着米粒个个泡得长大了一圈,便开始用石磨将它们磨成鲜米浆。
因为量较多,林深时一个人还真有些手忙脚乱。乡民们见他似乎有些忙不过来,赶紧上前帮忙。
十几个人同时发力,很快就把足量的米浆磨好了。
林深时用纱布把渣粒过滤掉,把沥下来的浓稠的米浆搅拌均匀,在一旁放好,让它静置醒会儿面。
同时,开始制作调料汁。
一般的调料汁就是烧热油锅,倒进姜葱蒜末加蚝油生抽进行爆炒。如今没有生抽,林深时担心不够香,便将泡开的香菇切成丁,也放进去一同炒,再把泡香菇的水也倒进去,盖上锅盖,减少灶里的柴火,用小火煮开。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乡民们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已经听到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了。
有人使劲吸了吸厨房里的味道,惊叹道:“好香啊,明明才吃过早饭,感觉又饿了。”
还有人有些猴急:“大人大人,快要煮好了吧,俺们是不是就喝这个汤?”
林深时不由得有些好笑:“别急,还早着呢。”
很快,调料汁已经彻底熬成,林深时将它们倒进一个个不小的陶杯里,放在一旁冷却备用。
这时恰才的米浆已经醒好了。林深时分多次缓缓加入少量清水搅拌,仔细查看,估摸着差不多了才停下。
这会儿没有铁盘子,林深时便在木盘上刷一层油,再舀了适量粉浆放在其上,又卧了个野鸡蛋进去,与粉浆搅匀,再切碎一些瘦肉,撒上肉沫。
锅里煮上水,将木盘卡在锅上,开蒸!
正在这时,便听到一道笑声:“大人,我来晚了!”
林深时扭头看去,原来是曲正先。他正拎着一个麻袋,笑眯眯走上前来,将袋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