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屋子里那股子浑浊味，还未散去。

张翩然只睡了几个时辰，那男人像是受了刺激，趴在她的背脊，闷哼着不发出声音，只一味的揽着她，横冲直撞，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虽说二人这身份尴尬的很，但他们好歹睡过两次，也算是认识的情分了，比旁人强上一些。

他又把她攒紧了，害得她，忍不住的叫出了声。在这不大不小的房子里，赤身相见，她的身子并没有先前那般干涩。

相反的，那条欢愉的小鱼游走在灵窍，她绷着趾，又痛苦又舒爽。

那哑巴不想让她有片刻的休憩。

她没有办法不沉沦。

张翩然轻轻的去拍了拍他的脸，黑漆漆的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她却笑了，你可真如霍洗忧说的那样，可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啊！

“怎么，就能这么狠呐？”她声音沙哑，扯着他的发，央求着，“慢一点。”

霍洗忧不满的捂上她的嘴。

他一点都想怜香惜玉，甚至不觉得疲累，只想把她从美梦里拖出来，这么多年万安宫的美梦早就该做够了。又听得张翩然在他耳畔，抱怨道，“我不就出溜出门看个月亮，你要不要这样无穷无尽的磨我吶。”

是贵妃娘娘少有的撒娇般的口吻。

那哑巴，才放缓了动作。

“真的，我没骗你。”张翩然说话时，已经有些有气无力，“我也从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谁又不是呢？

霍洗忧垂着眸子，只有他心里才知道，这一刻，他是祈求似的看着她。

她对他宽容些，他才能有一口喘气的机会。贵妃娘娘，张翩然，他的夫人，可别让他在动摇了心中复仇的念头。

她凭什么？

为所欲为的践踏着他。

以前是怎样，如今在他身下依旧是！顿时，在霍洗忧心里头的戾气又被激起来，撩着她的腰，摆弄。

张翩然唤他，“不会说话，总有个名讳吧？”

霍洗忧凑上去，堵住她对嘴，名讳什么的，哪有什么重要的，她还不是像团软泥似的和他烂在一起。她浑身痉挛的厉害，却不推开他，吐出一口浊气。

“罢了。”

她是碍着要给些好处堵住这哑巴的嘴，虽然他不会说话，不代表他也不会别的法子，譬如……写字，虽看不到他的脸，但她可以触碰到他的手。

骨节分明，刚劲有力。

张翩然讷讷的想，他可不能，把她今夜出门的事，写了字透露出去！

霍洗忧有点失望，他想着把贵妃娘娘从万安宫里骗出来，拉到和他一样的烂泥里，他就会好些，可并非如此，他只想与她肌肤之亲，相濡以沫，蠢得无可救药。

随后，他把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孩子，她不想要又如何？

都是身不由己，她又哪能独善其身！

霍洗忧甚至懒得问张翩然，打定了主意，这说机会给过她自己不说，错过了也怪不得任何人身上。

等到两人都安静下来。

“我和你叫什么劲……你，又不是那磋磨人的主儿。”她的双手被举起来，十指紧扣，他再无方才的暴戾之气。

夜还是挺漫长的。

张翩然只能默默受着，也不知道到底要了几次，那哑巴才算作罢。等她再次从昏睡中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居然，他还将她上上下下收拾了一番。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对那哑巴有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想法，不免可笑。

她倦怠的抵着额，皱起眉，“我倒是宁愿，他不是个体贴的性子。”

“姐姐说的体贴性子，指的是谁？”云雀觉得贵妃娘娘被那霍阉狗关起来，是受了大罪过。

真是多说多错。

“我能遇上什么人，不过都是自说自话罢了。”张翩然暗自扯了扯嘴角。

云雀也就没往下头问。

她心下松一口气，该如何开口与云雀提那个哑巴。生子，这条路是要在至暗时刻里夜游，也不知能不能走到天明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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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宫里门窗关的严丝合缝，殿里空旷的像是没有人气。便是往日里，贵妃娘娘爱的那些花花草草，也都没有摆出来。

霍洗忧恭顺的站着，目光凝在那层层纱帐后的身影。

那女人，梳着高髻，声音沙哑，“本贵妃一切都好，尔等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