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齐灵韫神情变得严肃,“之前为给母亲治病,四处奔波,无心修炼,如今这块大石头落地,但家族的威胁仍然在,我要变得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母亲。”
两日后,楚客桓带着他炼好的丹药回到客栈,给云迦服下后,还要开治愈灵阵,这阵要开两天两夜不能停,亦不能被打扰,否则施阵者与阵中人都有陷入心魔境的危险,因此需有人守阵。
于是之后的两日,客栈的这间屋子一直未有人进出。
只有小黑无聊的坐在门口,时不时的向阵内望去,用爪子掐算着时辰,然后低低的一声嚎呜后趴在地上睡觉。
终于等到第三日清晨,一切都已经圆满结束。
楚客桓汗湿衣背,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没事了。”然后就直挺挺的晕倒在了床榻上。
此间事一了,云迦向店小二要了一桌好酒好菜拿到客房内。
四人方一落座,小黑也颠颠跑过来,化作人形坐在楚客桓身边的位置上,“还是人间的饭菜最香,这几年在幽冥谷可苦了狗狗我了。”
这话成功逗笑了几人。
云迦也跟着笑,而后举杯说道:“这几日多谢你们的照顾,救命之恩不知如何报答,我……”
她未能说完,就被楚客桓打断,“哎哎哎,你又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们是朋友,知道何为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之前倾梧不肯告诉我们,说要你本人来说,现在你好了,可以说了。”
云迦云里雾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才问:“什么事啊?”
楚客桓满脸严肃,“你之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事,为何重伤如此?身为朋友,落入险境之时,为何不用天玉求救?”
云迦:“我……”
倾梧:“云迦姐姐,楚大哥说得对,我们是朋友,应该交心,你就说吧。”
云迦见三人都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似乎不说也是不成了。
“你们真的要知道吗?我仇家在外,不想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楚客桓却说:“那晚了,从我们救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和你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云迦见几人态度坚决,似乎不听她交代清楚就绝不干休。
她想了想,这件事既然要说,便要从头说起。
“我是大融国云家人,云生是我的父亲。”
这话一出口,齐灵韫和楚客桓都很震惊。
这些年,人间大陆战火不断,如今实力最为强悍的五国已是吞并其他国土后的五国,而大融国当年在南黎的攻打下早已灭国,云家家主云生是大融国最为骁勇善战的将军,在那场战役中,云家男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家族亲眷也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据传言,云家已经被灭族。
云迦知道他们肯定会震惊,她平静许久,才又继续说起当年之事。
南黎攻打大融的那年,她十五岁,父亲和大哥连同族中所有适龄男子都上了战场,她为守护家中亲眷,没日没夜的修炼,只为突破境界,可她太过心急,入了心魔境,以至于灵魂离体。
那一夜,长孙家的人秘密闯入,肆意屠杀云家族人,大火焚烧宅院,刀光剑影,灵力功法对抗,鲜红的血染湿了马蹄石,痛苦嚎叫,嘶吼声冲破屋顶,云迦出体的灵魂亲眼看着长孙家的将士将那长刀插入她婶婶的孕腹中,也亲眼看着年幼的妹妹被长孙沅昊一箭射死。
恨意与怒火几乎燃烧着她的灵魂。
若那一夜她也死在那里,或许所有的仇恨都将深埋地底。
是老天有眼,留下她一条命。
父亲年少云游时结交的挚友及时将她救走。
那人是海外仙岛的佛修。
佛门弟子要守规,不可参与人间事。
他曾经蒙受父亲的救命之恩,那一日是为报恩,仅此一次坏了规矩将她救走。
他用尽半身功力救她一条性命,教授她本事,却不肯收她为徒。
他们隐匿踪迹在山中生活四年,云迦大仇未报,不可能永远留在那里,那个人也明白,所以在她临走前将降魔咒律交给她,告知她其中利害,是否要用,要她思量清楚。
她那日虽报了仇,但还远远不够。
她要长孙家的所有人和那稳坐龙椅的南黎皇为她们云家族人陪葬,誓死方休。
“我说完了,你们应该清楚,我的仇人是多么的强大,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不尽,若他日我大仇得报,还有命在,我一定会报答你们,但今日之后,你们就当从未与我结识。”
她说完这话许久,屋内都寂静无声。
片刻后,齐灵韫手中酒杯却突然被她捏碎。
她拍桌而起,愤怒之意袭遍全身,“可恨,太可恨了,长孙家族的人都该死,我齐灵韫虽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今后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你的仇,我陪你一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