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你受伤了?总有一股甜美的香气从你那里飘来。”阿维图斯动了动鼻子,她的举手投足都很像画像中的祖先,如极北的冷光般楚楚动人。
克莱尔是第一次想到这个比喻。
“这可以看出来,阿维图斯。”阿瑟玛道,“克莱尔缠上了绷带。”
“相比于看,我喜欢用鼻子嗅。”阿维图斯道。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琼台皇城?”克莱尔问。
此刻,激动大于一种久未见母亲的羞涩,他迫不及待想重回同胞的怀抱。
“弗拉德给了我们一些路线的建议。”阿维图斯道,“他在商贸交易上很是熟络。”
“没有蝙蝠把戏?”克莱尔轻叹口气道。
“太过靠近人类城镇,这便是禁止使用的。”阿维图斯解释道。
“所以我们必须实实在在地过去?”西恩道。
“大约五、六日便可到达。”阿瑟玛道,拿出了一张地图,“经过绿光石镇、炎末镇、丛十城等十四个地点。”
“仍比我想象中快许多。”克莱尔叹口气道,但这次是喜悦的。
“因为母亲为我提供了一瓶女妖的造物,据说有神奇的魔力可以加速旅途。”阿维图斯道,她的指尖拿着一瓶装满透明液体的瓶子,瓶身还刻着一行签名。
克莱尔仔细瞧着那行签名,仍没辨认出来,只得作罢,他问,“山丘和雪山不来送行吗?”
“她们有别的事要做。”阿维图斯道,“那就是我们昨晚讨论的,一些不能告诉你的机密,克莱尔。”
克莱尔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我们走吧。”
门外是一辆四轮马车,比四人过来时乘坐的更为华丽,它通体银白色,最上方还用纯金铸造的玫瑰花与荆棘环绕,前方是两匹通体雪白、毛发光亮的骏马,内里的装饰也用金线缝制,除了一个制作精巧的暖炉外,还零零碎碎地摆放着些瓷器、十几枚枚玛瑙戒指和嵌珠石手镯、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和两张貂皮毛毯。
“这...这太引人注意了!”克莱尔喃喃道。
阿维图斯已经灵巧地跃了上去,她去里面翻出了一顶缠绕着纯金衔尾蛇的珐琅彩皇冠戴上,露出两颗尖牙问,“如何?”
她还扔了一条上半由大粒珍珠融合成的人身、下半只挂着几条金链,如同晃动的肠子般的项链给克莱尔,道,“你需要这个,克莱尔。”
克莱尔接过,小心挂到脖子上。
阿维图斯拍了拍马匹,“快上来吧。”那双红眼睛因愉悦而眯起来。
等众人都坐在其间,西恩倒了杯茶品起来。
阿维图斯只是将女妖的药水在马车各处都倒了一点,最后剩下的喂给了马匹。
于是这辆马车竟自己动了起来,阿瑟玛关上了小门。
“这确实很神奇。”阿维图斯踩了踩地板。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女妖,”克莱尔道,“我相信有地精、精灵,也没有相信过女妖的存在。”
“我听说那是仅存的最后一位。”阿瑟玛道,“但已经很久没有现世过。”
“这片大陆都很多神奇的事物,所以我试图游历以全部见证。”阿维图斯道。
“山丘认识她,不是吗?”克莱尔问。
“那是我母亲的朋友,不代表是我的。”阿维图斯道,“我想要建立自己的关系。”
阿维图斯的成熟与独立令克莱尔敬佩,她想创立自己的事业。
“我尊重你,阿维图斯,你有着我所渴求的品质。”克莱尔道。
阿维图斯道,“因为我想要一对一、面对面感受。”她闭上眼睛,“你必须亲自咬破别人的血管,才能品味到最美味的血液。没人能代替你做这些。”
克莱尔发觉,阿维图斯就像自己的精神导师,大抵因为阿维图斯没有情感,阿瑟玛更富有人情味,西恩则是他可以互相倾诉的朋友。
他其实很幸福,幸福到令人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