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莫道,“尤里卡,我的母亲叫尤里卡,她没有姓氏,所以我叫希莫·尤里卡,她本想也给我取名为尤里卡。”
克莱尔讶异道,“还可以如此吗?”
希莫耸了耸肩,“人类本就可以自己制定规则。”
克莱尔道,“怪不得你似乎不太怀念威尔·马可夫,但你的母亲应该很伤心吧。”
希莫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怎么确定她很伤心?你又没亲眼见过,说不定她很快乐。”
克莱尔道,“按照常理推测就是这样吧...难道你的母亲...很快乐?”
希莫否认道,“骗你的。但第一律是克制,”她撑着下巴看着克莱尔,“其实自以为也是很需要克制的,只不过很多人不明白这一点,不,或许明白,只是自以为不需要。”
克莱尔惊诧地盯着她,“你...你说得对,就像阿维图斯一样。”
希莫闻言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用衣摆擦了擦,然后递给克莱尔,道,“你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克莱尔虽然接过,但怀疑道,“你真的要替我占卜吗?”
希莫道,“你的主阿维图斯都相信,你却不信?”
闻言,克莱尔点头道,“好,我相信你,希莫小姐。”他看向镜面,那是一名穿着白衣的青年,也或许是少年,克莱尔发现自己的眼睛很像黛丝特。
希莫的话传入他的耳朵,克莱尔继续凝视镜中的自己。
“你很迷茫,我看见你在路上走着,然后开始奔跑,这是小时候的你吗?到了一个新的白色空间,我看见你...在创造,你在书写,你在流泪,你在微笑,那是很多道光...上面还有些我看不懂的符号。”
“很多道光?”
“一圈又一圈...你在念着...阿维图斯,”希莫的话顿了顿,“...真深情,你一个人坐着,你的表情很平静,你变老了一点,你高举着手,就像常见的神像那样...我看见光聚拢了,像太阳一样,刺眼又夺目,一切变得洁白,所有人都在笑着,疯狂地大笑...你闭上了眼睛...你好像也疯了。”
“太阳?”克莱尔缓缓道,在他想问更多的时候,希莫抽回了镜子,“占卜到此结束,请给钱吧。”
克莱尔看向希莫又收回视线,他还是拿出了一枚金币放于希莫的掌心,道,“我希望你认真回答,希莫小姐。在你看见的画面里,我是站立着的吗?”
“没错。”
“我的身边...有很多人吗?”
“没错。”
“这些人都在念着阿维图斯吗?”他的心跳开始加快。
“没错。”
“我...站在太阳的中间...吗?”越来越快。
“最后一个问题,”克莱尔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我...创造了一个仪式吗?”
对于这个问题,希莫没有给出准确答复,只是回答,“我不知道。”
克莱尔似乎有所预料,没有再多急切,他平静地坐了下来,自顾自地说着,“望恍的一切仪式都遵循第一律:克制。只有在克制中,才能创造仪式。”他看向希莫,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你知道吗,希莫小姐?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三个仪式,第一个叫做弥赛亚,由弥赛亚创造;第二个叫做克莱门斯,由舒尔茨创造;第三个没人知晓名字;而会创造第四个仪式的人是我——克莱尔·厄默。”他的面上露出狂喜,又因试图压抑而扭曲,“我已经等了太久,我想要快点到那个时候,我会声名远扬,我会得到一切,阿维图斯也会夸赞我...连厄默家族都会向我跪拜。”
“那么,到那个时候,”希莫问,“你会让蠕虫也享福吗?”
克莱尔露出迷茫,“什么...”他还尚未从喜悦中清醒。
希莫道,“在镜子中,我会看到画面,但我不总会全部说出。”
克莱尔有点回过神,道,“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希莫不解地望着他,“因为你让我知道了你的梦想,作为交换,我理应告诉你。更何况,这也不一定就是你所说的仪式,不是吗?或许我只是误入了一个疯子做的梦。”
克莱尔道,“那...你看过你自己吗?”
希莫道,“我无法占卜自己,我也不需占卜自己,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做一名占卜师。”
克莱尔擦拭了泪水,“你说,无知很危险。”
希莫道,“对于不敢前进的人很危险,而不敢前进的人就是痴迷于自以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