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看出她眼中的惊讶,友善地解释了一番:“这是大家带来的礼物。有白石带来的章鱼烧馒头,立海准备的是镰仓和果子,手冢的是蒲烧味仙贝,至于红茶是迹部带来的呢。”
深月的神色立刻变得无比复杂。
原来手冢部长今天带出门的背包里放着的是仙贝......
所以她问他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不正面回答,该不会是怕她嘴馋申请尝一口,然后把礼物全部吃完了吧?
还有,怎么茶具还是成套的啊!
“连茶具也是吗?”
迹部端起红茶浅啜一口,不紧不慢地回声:“啊恩,要喝最上等的红茶,茶具自然也要用最华丽的英式茶具。”
“哦。”确实是迹部干得出来的事。
深月坐下,完全没有矜持概念地伸手拿了包章鱼烧馒头。
她扯。
她再扯。
小脸皱成一团,眉头紧锁,深月专注地和手中的包装袋作斗争,丝毫不觉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她这边。
会议室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只能听见塑料包装袋被反复撕扯发出的哗啦声。
“黑木,连包装袋都打不开,啊恩?”迹部眉头轻挑。“交给——”他的话卡在半路。
一只手默默地拿起她手中的包装袋。
“这个包装袋要这样撕呀。”
他的声音温柔,骨节分明而纤长的手指轻捏住包装袋中央的接缝,左右一拉,接缝被轻松地撕开一个口子。
深月接过开封的章鱼烧馒头,缓缓侧过头,视野被一张浅笑着的脸占据。
“谢谢,白石君。”她讷讷地说。
还好血族在感觉到愧疚的时候不会脸红,否则她现在的脸色大概比晚霞,比玫瑰,比一刀戳进心脏喷涌而出的鲜血还红。
他挠了挠头:“啊哈哈哈哈,不用客气啦,这是朋友应该做的。”
“那么,我们就开始看录像带吧。”幸村微微一笑,抬起遥控器。
深月端到嘴边的章鱼烧馒头停住:“录像带?”
“今天先欣赏县级大赛的几场精彩比赛,再商议修学旅行的事。”
“修学旅行?”
都是些她不清楚的事。
真田弦一郎颔首:“嗯。今年九月底,关东关西几个网球部计划一起去修学旅行。”
“哦。”
那还早嘛,现在才六月。
“啊,出现画面了。”
忍足出声,深月将视线移向投影屏幕,听到第一句话的下一秒,嘴里的馒头被卡在食管中。
【“一辈子背着不二周助的徒弟的名号又怎么了,我乐意。呵,你懂个屁,不知道有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呃,师吗!”】
“咳咳......咳咳......”她捂住嘴,咳嗽不止。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看的第一场录像开头是空镜,背景声音是她和观月君的对话啊!他们该不会从还没开始时就开始录像了吧,那岂不是后面的话也能听到......
“没事吗?”
焦急的声音响起,背被一只温暖的手一下下轻拍着,深月脑中预知危险的雷达哔哔作响。
深月慌忙端起茶杯,茶水灌进喉咙中,滋润了食道,她总算缓过气来。
“我没事,白石君。”她客气地点点头,背后的手顿在半空中,随即悄无声息地收回。
“啊,没事就好!”白石干笑了两声。
观月初的挑衅声回荡在屋内,深月猛地站起身,伸长手一把夺过幸村面前的遥控器,长按加速一路快进,直到画面停在了观月初与不二周助在网前对峙的场景,她轻手轻脚地将遥控器放回原位,乖巧地坐下。
全程动作堪称行云流水,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她拉高了音调和音量:“哎呀,我觉得东京都大赛观月君对师父的这场比赛最精彩了,我们就从这里开始看吧!”
“师父?啊,是不二呢。”幸村扫了眼画面,笑意更甚,“原来黑木你之前说的师父就是不二呐。”
【“幸村君,网球果然很好玩!我在学之前都没想到网球可以那么有意思呢,有那么多华丽的招式,每天和师父学打网球都很开心。”少女坐在树上摇头晃脑地分享着。】
这倒没什么好遮掩的。
深月自豪地点点头:“没错,不二是我的师父啦。”
......
余下的时间总算没有再出什么意外,欣赏完几场比赛,少年们商议了一番可供选择的修学旅行场地,深月百无聊赖地做了点可有可无的笔记,桌上的零食也随着时间流逝被扫荡一空。
当然,绝大部分都进了深月深不见底的胃里,到最后连手冢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黑木。”她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两下,乖巧停嘴。
“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在回去之前,立海有非常漂亮的屋顶花园,我也在照顾,不如我们一起去楼顶看看?”
幸村主动提议,众人无不可地赞同。
抵达屋顶花园时才发现这片花园大得惊人——
阳光下,鲜花遍地,中央立着一座欧式小喷泉,半圆形的凉亭藏匿在一隅,从入口起,铺着白色石砖的小路蜿蜒着通向不同的景致,如果不知道大概会误以为这是哪处公园。
树叶被炙烤散发出的清香和花香在空气中交织流动,带来阵阵醉人芬芗。
一边,白石和幸村在交流着种植心得。
“哦,很厉害呀!幸村君,你们的屋顶花园居然种了飞燕草!”白石冲到一株植物边蹲下,双眼放光,瞬间化身植物百科全书。
“飞燕草全株有毒,含有有毒生物碱,如果误食会引发呼吸困难。”
幸村噙着笑指了指边上的另一株植物:“嗯,我倒是更喜欢串铃草,紫色的花朵很漂亮。”
一边,手冢和迹部还有真田三人站在凉亭下,不知在商议着什么。
至于剩下的两人——
“忍足,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深月把人堵在一处偏僻的墙角,语气严肃,面露凶光。
忍足侑士摊了摊手:“谦也前几天和我说,有个神秘的女生要和他们的部长谈一男两女的恋爱。”
“黑木,该不会是你吧?”话尾的关西腔微微上扬,透出十足的玩味之意。
深月心跳骤停。
“怎么可能是我呢!”她马上调整到理直气壮的表情,“你是知道的,我和迹部可是有娃娃亲的关系呢。”
“也是呐。”忍足扶了扶眼镜,不知何故,目光移向她的身后。“但是,他来找你了。”
“黑木,我不清楚你在做什么,也不会多管你的闲事。离开冰帝,我相信你有你的打算,不会责怪你。”
他顿了顿,“但是,你有美貌并不代表你就拥有玩弄他人的资格。践踏真心的人最终什么都不会得到,你要考虑好自己行事的后果,这是我作为朋友给你的忠告。”
留下语重心长甚至算得上有些沉重的一长段话,忍足侑士轻拍两下她的肩膀悠然离去。
而深月迎来了今天最致命的一击。
“深月。”
白石站定在她面前,眼中闪过无数纷杂的情绪,犹豫了半响,咬牙开口。
“你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吗?”
“有。”
深月深吸一口气,将听完那番话产生的所有酸涩烦闷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再次仰头时,脸上已绽放出一个甜美中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藏之介,其实我好想亲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