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梦继续道:“至于你的主人,他是一定会为佑宁报仇的,我可是特意挑他沉睡的时间下的手,毕竟我如果被凌绝发现,当场就会没命的。”
“纯烁死了,过了这么多年,我无数次用她最爱的人去杀她,最终她终于被击垮了,哈哈哈…她杀了佑宁不久后便后悔了,认为都是遭受了我的蒙骗,可那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她自己没脑子,她想杀我,可她又怎么斗得过我?她生命再顽强又能怎样,不还是被我杀了,她永远也活不过来。”
“我都有点后悔了,应该让纯烁活到凌绝醒过来的时候,这样凌绝也不会因为我杀了她,而觉得我是个坏人,明明纯烁也不是好人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佑宁报仇不是吗?”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能困住凌绝,他为了救纯烁将自己的意识寄托在了纯烁身上,而纯烁的身体,这具由生主佑宁打造的最坚韧的身体,是最适合凌绝的牢笼了,他的意识会永远被封存在纯烁的身体里,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早年,佑宁曾经感慨生灵太过渺小,物司轻易间便能毁了所有生灵,这时你的主人,物主凌绝,送给了佑宁一把可以困住自己的刀,只要那把刀插入胸口,凌绝的意识便会沉睡。”
“栾华,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银梦扯住栾华的领口,将栾华拽得弯了腰,银梦趁机靠近栾华的脸。
“可惜我不能控制你,你的身上没有生线,不过也不要紧,都是提线木偶有什么意思呢?你只要听命于我,从此这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栾华淡淡的垂眸,眼睛中满是冷漠:“你可知主人沉睡的后果?”
银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当然知道,凌绝沉睡,所有的物司除了你全都会沉睡,现在的世界只能依靠曾经物司的规则再运行数百年,数百年之后,物司因为沉睡不会再制定新的规则,也就不会再有白夜更替,风雷雪雨,一切都会停滞。
不过那又怎样呢?影响的是人类又不是我,就算人类全都死光了,我有生主的权柄,再创造出新的人类就可以了。”
栾华静默不语,他没有想到人类的主人会如此对待人类。
身为木司,他疼爱每一棵树木,花草。
那都是他的子民。
纵然狠厉如碧顷,也会爱护她属下的各个小水司。
栾华蹙眉道:“主人在哪里?”
银梦笑:“他正被一个蠢人类守着,透过蠢人类的眼我能看见,你的主人是醒不过来了。”
愚蠢的夏知温还以为自己能救凌绝,真是滑稽,还拔除生线,且不说他根本没有这个本事,生线就是他的命,线没了,命也没了。
银梦根本懒得搭理他,就让他守着凌绝也好,他不就是监视凌绝最好用的工具。
银梦突然抓住了栾华的胳膊,端详着他的手。
“你会变出花吗?我最喜爱桃花,可惜花开的时节太短,你能让它一年四季都开花,是吧?”
银梦期待的看着他。
从前她住在地下,没有阳光,潮湿阴冷,桃花难以存活,纵然奴役了大量的人来布置,最终也没有成功。
她只觉得,人的力量太过有限,她连这么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实在无用。
哪怕是最弱的,没有攻击性的木司栾华,也有超出人类太多的能力。
可栾华仍然没有理会她。
银梦莞尔一笑,放下了栾华的手。
“没关系,一时改变了主人确实会不习惯,我会给你时间的,我的生辰在六月,希望那时你能为我送上你的礼物。”
银梦依依不舍的走了。
她明白,过刚易折。
她不能强迫栾华,物司的骄傲是不能轻易撼动的,她需要时间让栾华服从自己。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她无法控制栾华,这种掌控之外的事令她必须谨慎。
那毕竟是木司,再弱也在五大司之内。
银梦走后,角落里的女孩抓着纱帘,疑惑的看着栾华,她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好奇自己为何站在此处。
栾华没有理会,他在想该如何才能见到主人。
在金陵停留了十日之后,银梦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她捏造人的意识信手拈来。
她的队伍成了皇后出宫踏青又返回的皇家仪仗,那些身着各异的人也不知何时换上了皇宫中的衣服。
她无需再洗脑人类,人类都会对她敬重如山。
不论走到哪里都是百姓的跪拜。
这种由衷的,不是被控制的被参拜的感觉,是真的美好。
她会是永远的皇后。
四月,人间芳菲落尽之时,银梦回到了京城,老百姓夹道欢迎,热闹非凡。
这一个月来,银梦偶尔会去看看栾华,但栾华对她一惯都是置之不理,银梦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两眼就离开。
她一直派人守着,确保他不会逃脱。
栾华坐在队伍尾的马车中,闭着双眼,觉得这个地方格外吵闹。
他没有碧顷和扶风探知的能力,实在没有办法探知凌绝的下落。
人群中的夏知温正狠狠盯着这个庞大的皇家队伍,端坐在庞大的花车中满身金缕,珠光玉翠的皇后,正是他最恨的银梦。
她回来了。
只是可惜,夏知温对于生线的拔除,毫无进展。
纵使他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捏碎银梦的头,他也不能冲动,他根本不是银梦的对手。
队伍的后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马车。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这个庞大的队伍只有银梦是坐在花车上的,其余人都是在走路的。
唯独这个马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像是在保护,又像是押送。
这里面会是谁?让银梦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