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田渊柏的怀中就是容易胡思乱想,裴萱萱随手拈了片枯黄的叶片,玩笑般贴上了田渊柏的脸。
宽大的叶片恰好将其盖住,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震动的胸腔处感受到他在偷笑。
“这么喜欢玩我的脸蛋?”
田渊柏也任由她摆弄,只是搂着她的手骤然收紧,勒得她有点窒息,细长的指节停留在她的腰畔,前后左右刮蹭着,似有若无地在向她讨要着“奖赏”。
要是能一直停留在此刻,那该有多好。
裴萱萱双睫轻颤,温暖的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让她回想起曾在天筑门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惜死的死伤的伤,她也不再是裴御萱,哪怕想回天筑看一眼,都碍于自己尴尬的身份望而却步。
“又在想什么呢?”
见裴萱萱许久没出声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田渊柏掀开叶片向她看去。
奈何她也只是摇摇头,躲回了他的怀中,恹恹的,让田渊柏有点不爽。
“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憋在心里好受吗?面对我,还有要顾忌的?”
他点点她的鼻尖,语气温柔得像是要掐出了水,裴萱萱发誓,除了可恶的那晚,她再也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我在想,要是当初我没有赌气自戕离开,而是反倒和你说开来,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抠了抠手上的倒刺,裴萱萱声音哽咽,似是感到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当初做下的决定,已经是当时她能想到的最佳办法了。
毕竟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不可能一辈子都做到尽善尽美,哪怕是天上最尊贵的神,也有犯错后悔的时候。
“没有什么如果的,萱萱。”田渊柏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耳廓落下一吻,安慰到,“现在这样,挺好的。你我都经历了该经历的,就当作今生是来人间历的劫,如今劫难渡完,你我也圆满了。”
“可是真的圆满吗?”
裴萱萱倏地从他怀中坐起,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你身上的毒尚不知有何办法能解,也找不到能将你脱离堕仙的力量,外加裴御萱复活,乌泽他们又落入敌手,这也能算圆满吗?”
“圆满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时日很短,也圆满了。”
田渊柏笑笑望着她,但裴萱萱不知他这笑因何而起,只觉里面满是哀伤,连她的心都感到猛地抽疼。
“渊柏,我们不能这么想的。三界现今仍存在有巨大的威胁,你我不可只贪图自己享乐。虽这番话说得有些难听,但只要你我依旧存活于世,就不可能独善其身,这道理你肯定懂。”
裴萱萱眼底噙着泪花,这几晚,其实她都没怎么休息好,只因心中惦记的太多,整个人都变得干瘦许多。
眼睛酸胀得难受,裴萱萱极力压制着眼泪导致嗓子疼得紧,正想起身离开,自我冷静会,却又被田渊柏一把捞过,整个人砸进了他的怀中。
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就如同在哄小孩子入眠,裴萱萱觉得更委屈了,却又舍不下这份难得的宁静,便僵在田渊柏的怀中,梗着脖子不动弹。
“不是答应了你们,三日后陪你们去清算这些陈年旧账吗?”田渊柏语气也沉了下去,又害怕自己过于低沉的声音让气氛更尴尬,于是尽量放慢了语调,柔软得让人犹坠云端。
“你身上有伤,你身上有伤,你身上有伤。”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裴萱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缩缩脖子躲了回去,样子有些可爱,令田渊柏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嗯,可我也说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是怎样的状况。”
“你清楚个屁!”裴萱萱对他“嗤”了一声,像小猫在哈着气,随时就要宣战。
“若我偷偷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呢?”
“嗯?!”
裴萱萱第二次从他的怀中挣脱,却让田渊柏没了好脸色,便铁青着一张脸,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行将她按回了自己的身上。
“安分点行不行,瞎闹腾。”
“啥办法?快说给我听听?”裴萱萱连忙竖起两只耳,一副认真的做派,仿佛真的在洗耳恭听。
“那你先亲我一口。”田渊柏将她的双唇捏扁,把她变成了只小鸭子,而被气得发不出声只能“嘎嘎”叫的裴萱萱,逗得他更开心了。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地响亮,裴萱萱骄傲地抱着臂看田渊柏脸上被她嗦出了个大红印,夸张得跟拔了火罐似的,随即冲他挑挑眉,示意他可以说了。
“萱萱还是这么喜欢捉弄我。”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如今被折腾成了什么样,但当田渊柏看到裴萱萱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不必细想都知道她对他干了什么好事。
难得的是他也不卖关子,拿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便心满意足地勾勾手,让裴萱萱主动倾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