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感人……呜呜呜呜……你们俩都好可怜,反派好可怜的小孩儿,大佬你真是个好人,我一直都错怪你了……”
回去的路上,系统哭得十分投入,全身心地沉浸在兄弟相认互诉衷肠的感人剧情之中,甚至推翻了以往对于自家宿主的认知,开始全心全意地认为自家宿主就是一个好人。
大大的好人!
白卿云十分体贴和礼貌地等待系统哭完,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把本就傻得和肉包子一样的系统给忽悠得更傻了,满心都是对自家心思敏感细腻又爱哭的傻团子的怜爱。
算了,傻就傻吧,反正有他在。
他翻过墙,在阴影处屏息等待片刻,将身体彻底化成墙角影子的一部分,今日月光不显,他又身穿黑衣,敛气屏息的功夫极好,四人一列的值夜小组从他身边走过,半点没有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个人在。
北平侯府的护卫部署都是白卿云一手安排的,对于何时何地有人经过自是了然于心。偌大的北平侯府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曾经外出过,就连与他交接班的十二十三也只以为十一是回房间休息,而今日轮班休息的暗卫又以为十一是去暗堂处理事务。
他无声无息地潜回暗堂,察看是否有新送来的情报,意外地发现离开数月的沈一传回一道封了蜡的密函,点名要沈澜君亲自拆开。
虽说是密函,更像是一颗裹了橙黄软蜡的药丸,信件被封在最中间的木质小球之中,但若是以不正确的方式化去软蜡,那这封密函就会瞬间自然,同时就算是用正确方式解开,也会在木质小球上留下清晰的纹路,叫人知道这封密信已被人拆看。
白卿云捏着这被特制的蜜蜡裹得严严实实的密函端详片刻,并未尝试拆开。他隐隐预感到系统任务的契机就隐藏在这封信件上,心情立时好上三分。简单梳洗一下,换掉沾了露水的衣裳,装作是充分休息了一夜刚起身的模样与十二十三换了班,正好赶上沈澜君起床之前。
沈澜君没有丝毫怀疑,他这段时间被白卿云哄得高兴,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见花见水都深情,看见谁都觉得顺眼,哪里会没事找事地怀疑白卿云?
碧鹊与桃狸狸正服侍沈澜君更衣,换上一身青蓝水云纹的长袍,他见白卿云进来了,顾及有外人在场,仅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等侍女退出屋外,沈澜君唇边含笑,缱绻深情的桃花眼望着白卿云时盛满了盈盈笑意,亲昵地替他摘了面具,俯身亲了亲白卿云的眼尾,见白卿云没有躲开,沈澜君眸光灼目,笑意更甚,自眼尾流露出来的情谊也愈发动人。
沈澜君亲亲热热地握住白卿云的手,手指下意识地就勾住白卿云的手指,与之交缠在一处,琥珀色的眼眸映出了白卿云的身影,粲然得似澄澈深秋湖水中银杏金叶流动的倒影,深情款款道:
“明明已经一晚上没看见十一,我心中却丝毫不觉得寂寞,十一可知道其中是什么原因?”
他这些日子被白卿云难得的好颜色给宠坏了,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偏头想要亲一亲自己漂亮的小暗卫,握着白卿云手指的手却还是下意识用力,生怕人跑了。
白卿云正在脑中揣度沈澜君这是什么意思,还未回答出口,就被没有耐心的沈澜君欺身吻住。
白卿云唇上烙下沈澜君温热的气息,干燥的,像是被细火烘烤而徐徐膨胀的松针,泛着淡而清雅的松香,仔细嗅闻似乎隐有一点熟悉。当发现这熏香味道似乎与他身上天生自有的草木清香类似后,白卿云幽邃的墨色眼瞳宛如沉浮在水银里的一点月光,晃荡了一下,泛起微渺涟漪。
沈澜君沿着白卿云的唇线密密亲吻着,将醺然的热意浸入淡粉的唇瓣煨得嫣红,就连白皙如玉的肤色也染上些许轻粉,看得他眼热,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一次性吻过十一身上自己所有喜欢的地方。
就连这样一个简短的、不带任何浑浊情欲的吻也能令沈澜君如此沉迷,心脏欣喜得像是囫囵吞了一整个满月在胸膛里发着光,散着朦胧而柔软的爱意。
他舍不得与白卿云分开,缠着人不放,牵着白卿云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道:
“我特意去找红莺莺学了调香,沉香、丁香四两,零陵香三两,冰片、郁金各三钱,小火烘烤后以冰露作引,封在松膏之中晾干,调了和你身上气息大致相同的熏香,可惜还是有一点差异,味道太甜腻了。”
说到此处,沈澜君眉头皱了皱,对于自己绞尽脑汁也没能调和成与白卿云身上香气完全一样的熏香感到不满,旋即他又缓和了神情,看着白卿云笑吟吟道:
“不过昨夜我以云母片作隔燃香的时候,你还是入我梦来了,有了你梦中作陪,我才一夜好梦。我的好十一,你不计较我香调得不够好,不计前嫌地来梦里寻我,我是不是该给你谢礼?说说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你主子我身家还算丰厚,哪怕是蓬莱的宝贝也能寻来送你。”
他才醒不久,嗓音还浸着睡意昏沉的沙哑,听在人耳中好似撒了一把酥酥麻麻的热砂,又说着如此动听的情话,目光灼热,将撩人的技艺精进到了入木三分的地步,便是存了蓄意勾引自家冷心冷情暗卫的心思。
白卿云的手被沈澜君握在手中,手上皮肤被另一名男性的体温摩挲得微微发热,他知沈澜君打算,兴味愈甚,发觉沈澜君这段日子也学聪明了不少。
十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沈澜君将十一脾性摸索得一清二楚,加之采用这等怀柔政策时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抑或是提出轻佻的条件等价交换,十一便不可能对沈澜君冷了脸色。
白卿云状似意外,盯着沈澜君看了半晌,似是要看清沈澜君笑靥下的真实意图。十一终于是从三番五次的吃亏中学来教训,凡是与沈澜君有关的一定要事先存了三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