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寻叙去教御那儿问来了新的一套书籍,他握着笔,看着被湖水泡花的笔记,小心翼翼的揭开,仔细辨认,一笔一划,将它们按照自己整理出来的意思重新写到新的书籍上。
他上一世痴迷刀剑,着了恶人算计,这一世他自小便上了私学,其中教御讲得最多的便是兵法和诗词。
扇寻叙拿了几张信纸,将自己的解读细细写在上面。
等晏明灿收到消息急慌慌赶来时,晏昭清还没有醒,眼睛肿肿的,软红脸上泪水干了,挂着好几行泪痕,看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师父,我妹妹受谁欺负了?!”晏明灿一副要去讨公道,找人麻烦的表情。
扇寻叙沉着的怕了拍他肩膀,“无碍,你先将你妹妹带回去,她累了。”
那些人他自会去收拾她们。
晏明灿不乐意,“要知道我妹来学堂要遭人欺负,我才不乐意让她来!”
话落,他作势要拉起晏昭清抱入怀中。
见晏明灿那大大咧咧抱人的姿势,扇寻叙皱着眉头提醒,“小心些。”
晏明灿当他师父担心他,大大咧咧回复,“没事师父,我妹这点重量,我抱她轻轻松松。”
扇寻叙没回话,视线不经意的掠过晏明灿抱人的双手,眉头一直紧锁着。
【哈哈人扇寻叙担心的是你吗?】
晏国公府门口,李嬷嬷和桂兰两个人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
“李嬷嬷,怎么姑娘还没回来?”桂兰垫着脚往街道上看,丧气的说着,“这都是我数的第五辆马车了。”
她焦急的说,“姑娘在学堂不会受委屈吧?”
“我瞧那些话本子上的人物儿开头总要遇上些刁难,嬷嬷,你说咱家姑娘那温温脾气,若是有人欺负她那可怎么办呀!”
李嬷嬷手里挎着个红木食盒,衣袖塌在一起,她让桂兰冷静,“你瞎想什么,有温小侯爷和张家小姐在,咱们姑娘不会遭人欺负的。”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这两位主和姑娘一起去学堂,李嬷嬷这心怕是比桂兰还忧虑。
等了半天,人终于回府了,仔细一看坏事了,为何她家姑娘手上绑着帕子,脸上流着泪痕呢?
“我的天爷呀!”李嬷嬷张开手将晏昭清抱住,怒意满满的朝晏明灿身上瞧,只恨不能戳出几个洞来。
“二公子!”
“姑娘去学堂前我就千叮咛万嘱咐您,让您注意着些,说罢,今日姑娘是怎么了?”
李嬷嬷愁容满面,“是谁冲姑娘下了绊子,这怎么还闹出事了?”
“是谁冲姑娘动了手!”她气的直顺胸脯,“云家那位?”
桂兰将人抱入屋里,气呼呼跑出来,“明日我陪姑娘去,我看谁敢!”
“不是,”晏明灿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他撸起袖子郁闷的坐在院子里,“我问了,听说是阮太傅家阮时凉……”
“也不知道她这莫名的刁难是为什么?”
晏明灿表情严肃,“嬷嬷,莫不是阮府记起了当年之事?”
“我的二公子啊,咱家姑娘遭人惦记的还少吗?”李嬷嬷擦擦眼泪,“嬷嬷我心慌。”
晏明灿点头,又顿了一下,“嬷嬷,他们怕是早有盘算,你的担心不无道理。”
李嬷嬷关好屋门,站在他身边苦着一张脸,“阮府不是曾经的阮府了,人也换了不知道多少茬,夫人临终之时将姑娘交付给阮太傅,哪里会想到有如今的局面。”
“虽说那纸婚书放在阮太傅手里,但只要他们没拿出来,就害不到姑娘。”
桂兰听不懂,安静的站在旁边。
“若他们拿着婚书来,”李嬷嬷咬咬牙,“大不了我这老婆子豁出去了!”
“他阮府敢来要人,我就跟着他们走,老婆子我年纪都能当他们祖奶奶了,我瞧瞧是谁打这狗屁婚书的主意。”
年轻时李嬷嬷和阮如衣去城外游玩,那时候城外还有手段狠辣的山匪,李嬷嬷硬是凭自己的泼辣,扯下马车前的断木,挡在阮如衣面前将山匪赶跑了。
阮如衣心怀感激,让阮府在宗族谱上记了李嬷嬷一个名字,写作阮文安。
实际上李嬷嬷在那个时候就消了奴籍,之所以一直待在晏国公府里,仅仅是因为放不下晏昭清。
没有人比李嬷嬷更清楚那纸婚书的内容,当年便是她亲眼看着阮如衣写的。不是没有漏洞,他阮府的人若是敢拿婚书作威胁打她家姑娘的主意,她就随他们走,反正婚书上写的是阮府女眷,她这老婆子至今未婚未嫁,为何不行!
晏明灿听着李嬷嬷说的话,急得直挠头,一脸凝重,他煞有其事说道,“嬷嬷,让您去,万一阮府老太傅真要看上您了,那可怎么办?”
“你这混小子,说什么鬼话呢!”
晏明灿边躲边喊,“嬷嬷,你又打我做甚?我说的哪里有错了,阮太傅那般年岁和您不正好配嘛!”
这回桂兰听懂了,露出白牙,笑得合不拢嘴。
李嬷嬷气得脱下自己的鞋子,追着人打,“混小子,敢拿嬷嬷我开唰了,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要替夫人好好收拾收拾你这满口胡话的嘴,让你日后办事稳当可靠些。”
眼瞧嬷嬷动真格,晏明灿头一个认怂,两只手摆的飞快,“嬷嬷,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今日,闻月居这么热闹呢?”
桑桃扶着柳姨娘,迈步走进院子里,身后还跟着一串丫鬟,她们手里拿着一堆绑着红绸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