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坐在vip候机室迟迟不愿登机,但她又是个社恐,不愿意让服务人员问来问去,所以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其实她是在跟夏颐聊天。夏颐是个很能折腾的人,用现在的话说,你有这样的劲头,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预计要去巴黎看一场演唱会,长枪短炮都带好了,支架丢了。
“你买一个呗,还非得让我从国内给你人肉带过来?”
“不行我那个炮太重了,撑不住。这边还死贵的,该省省该花花。”夏颐在那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她的团队得到了跟拍纪录片的资格,全方位多角度记录这场史无前例的收购过程,一会儿还有个跟法务总监的深度访谈,“话说叶姐这个婚还能不能离成啊?我看裴教授一点也不想诶。”
“她那律师不行。”江郁回,“她俩早晚是要离婚的,但不能因为这件事,不然离婚了也不安生。”
“说真的,你不生她的气?”
“很难不生气吧,大家这么多年的朋友,她有事居然不找我。”但她又想了想,“不过她答应虞宋搞不好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我都担心是不是她夜店点男模的照片在别人手里,正在打听。”
“你大包大揽的……”夏颐为难,“我说实话,其实你这点蛮不好的,你做了什么事情,总还是要让对方知道。咱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帮她做这么多,不说出来她就不知道了啊,不然还会因为离婚的事情怪你。”
“你是不是想说别的。”
“好吧咱们确实是好闺蜜,你真不打算跟苏璟谈一下虞宋的事情?你那个前男友正常的时候脑回路就跟一般人不一样,不正常起来就是个癫公……这么大的事别一个人扛吧。”
“讲我前男友对我旧情难忘?”江郁哑然失笑,“还是先把白若冰和季清冉的事情拎出来,从他赞助演奏会说到手机里的自拍还有放烟花?外加这俩人还是虞宋找来的。再说吧,不行我自己掏钱平仓……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妈给了不少彩礼,全卖了应该能补上期货那部分吧。”
“我相信你对苏璟是真爱了,钱在哪爱就在哪儿。”夏颐偷瞄和陈助理讨论的苏璟,“你老公正在看昨天的会议纪要,刚我还听他说季清冉怎么敢指挥你。还是想办法谈谈吧,我真不觉得他精神出轨了。”
“我到了再说吧,要登机了,回见。”
工作人员再三催促,她还是收了手机,想了想又喝了口气泡水,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才踏出候机室。
穿过廊桥,今天还有个很帅的空少,他引导江郁到了座位上,然后她就在头等舱遇到了实在不想遇到的人,虞宋在她旁边的位置上挥手:“好久不见。”
江郁气结,“上周刚见过吧?”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虞宋笑意盈盈,“他居然放心你一个人坐长途航班。我可是特意来陪你的,到了柏林还得飞伦敦。”
“你真是不嫌折腾。”江郁看了下头等舱居然坐满了,换位置的机会都没有,只好坐下来,虞宋贴心地展开毛毯,“穿太少了吧,机舱冷。”
江郁下飞机的时候就会发现,其他的头等舱客人都是虞宋的下属,就算是她提出来,也不会有人敢跟她交换。
江郁刚毕业的时候因为工作和家庭原因一度抑郁,虽然不影响生活,但还是留下了些后遗症,她有时候会有轻微的感统失调,尤其是长时间不能接触地面的时候会产生巨大的恐慌,比如坐船,或者长途飞行。
虞宋发现这件事是他们去旅游的时候,因为江郁一时兴起说走就走,他们从海南直飞乌鲁木齐,定的第二天下午的机票,来个人只来得及去商场买上几件衣服……
明明是江郁的想法,她上飞机前却胆怯了。
虞宋说怎么了,不想去吗?江郁一咬牙,“去,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完全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班飞机要飞5个多小时,又因为气流原因在上空盘旋了好一阵子,江郁很焦虑,时不时看下手机。
其实飞到三个小时的时候他就觉得江郁有些不对了,她话变得格外多,甚至有点语无伦次。
虞宋轻声问,“你是有点害怕吗?”
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江郁突然拉开虞宋的手,扑到洗手间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