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拉住赫延手腕跑出理疗室,跑向前台大厅。
他抓得紧,不控制好力度。
快到门口,他回眸露齿笑。
赫延身穿一件非常非常简单款并且穷逼都不一定多看两眼购下的没品位的纯白羊绒毛衣,仔细看只是一个经济实用款,放洗衣机里洗一遍基本没啥问题第二遍依然能穿,天天洗能穿几十年的那种。
他被像狗一样的何牧在前方一米远处强拽强拉强安排,愁着一张纯真无辜善良但绝不愚蠢的白脸,眼神凝视小觑他,觉得他好看是好看,牙齿整齐亮白,但是他脸挂笑意的意是不怀好意的意,脑子想什么呢?
“赫延,你给我解解馋吧?”何牧贼心偶尔明显暴露一下,狗改不了吃粑粑。
“哼,别瞎想。”赫延耐心询问。他像一位神态稳重,手里挽着狗绳,脚步稳重又一顿一顿稍显利落的老人牵着一只大型贵犬片隅方地溜达。他咋感觉何牧变重了呢?昨天白天和晚上肯定偷吃了啥好东西,增肥了一两斤。
大厅人影匆忙走动,赫延担心撞到人,且自己被何牧掐得痛,手背往外一推,甩开。
“你他妈当我没说。”何牧烧着耳朵跑了,脑袋里涌现一堆挨一堆的马赛克画面。
“……”赫延光天化日,事务缠身,压根儿不想龌龊行为。
“快跑啊,赫延,我跑得快,你追我。”何大狗在前方奔腾,两条腿跑出四只爪的幻觉。
“为什么要跑?追什么追!后面有人追你啊?”赫延正常阔步行走,扫视到周围前方右侧有一名女医师托药茶盘走着,当何牧狂卷风跑过时,她抓盘子的玉手紧绷得泛白,桃颊神情紧张,及时止步往旁侧避让。
这!一回来就闯祸。
“抱歉。”赫延走过她,轻声提前说了句。
跑出门口,何牧眼观天地,刚踏出去一脚,赫延便从他肩侧经过,冷声道:“慢点。”
“慢一点说明你跟不上,不够喜欢我,来,帮我揉揉屁股,算是我为你想的一个求偶锦囊妙计。”何牧哑着嗓子回头看大厅是否有人,有几个人?好在就俩,看见了就把他们眼睛挖出来再扔封口费,他下决定,撅起宝贝屁股任赫延抚摸。
赫延未理,走出门。何牧抬臂拦他瘦腰倒回两米远,刚猛轻松,赫延脚底摩擦控制着自己不摔倒,滑回了门内,腰间热烘烘。
“别拉,你拉伤了怎么办?走啊。”赫延腹部和前胸都被何牧箍住,挣扎未脱,苦不堪言。
“不会,摔了你揍我,我怎么会把你弄伤呢?”何牧还使劲往后拽,生怕他跑出门就找不见了。
“我说你伤着了怎么办?你没听清。”
“我伤着了我自己去看医生,回家我躺平让机器人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连带照顾我,正常情况下你要喜欢,我可以马上帮你造娃,但是这娃最好把你视作敌人,仇视你,不能喜欢你,不能跟我抢,跟我抢我就踹到山沟里去,不拉回来。”
何牧把赫延紧紧抱在怀里,嘟嘴要亲他,赫延薅他耳朵,让他歪下脸,再一转,费力扯过门。两个人跑出了万马奔腾的效果,打架打出了悟空和八戒的拉扯。
赫延拽着何牧耳朵出门了,后方还有两匹脱缰野驹跟过来。
“打是亲骂是爱,一边打骂一遍扯耳朵才是真爱。闻祈,放弃吧!现在放弃不晚,深爱了就掉入陷阱再不能出来了,我有爱他的经验。”徐阶挽着外套,又搬出了早就刻入脑海的打骂定律。
“我看看他就好了。要我放弃,你也要放弃。”闻祈对徐阶不熟,很烦,不再理他,踏出了门。
徐阶奚落笑笑,感到有点不耐烦,而且这股暴躁直击心底。
短暂一跑,触发了赫延发达的运动神经。如果无事可做,赫延想围着锦西跑三圈。他想熟悉这片土地,他想融入谈迟的生活,他想在这里扎根。
赫延第一个奔到小区门口,刷钥匙溜进去,把其他三个人,或许是狗,狼,野兽丢弃。
丁六以为姐夫杨格让警察来抓自己,结果没有自己的事,他落单在家里抽了几根郁闷烟,吞云吐雾,思绪琐碎,吐完一盒,接着下厨做饭。赫延回家后,吸入烟味呛咳不止,敞开各扇窗户通风,使空气交互、流通。走入厨房,锅上浓烟滚滚,还有一部分尼古丁味,赫延又吸入一股呛人的二手烟。丁六拿一把谈迟使用最惯手的老式厚菜刀,一片一片使劲硬切冻得硬邦邦能啃掉牙的牛大腿肉,虽然有些费力,但是客观事实评价,跟切骨头没有区别,而且切得那么薄,那么多次,丁六挺有力气。
赫延抱起厨房神器肉卷切片机,沉甸甸地送给丁六:“叔啊,你怎么不用它?”
“哎呦!我草!你怎么一惊一乍?我知道你回来了,你用不着吓我吧?”丁六嘴里叼了根烟,皱眉举着刀,跟想砍人脸似的,“没用过这玩意儿,家里没有,我看见它了,研究过它了,还没有我切得好!哎,别小瞧我,我拿刀能切动。”
赫延心说谁吓你了,是你在我家吓我。放下神器,问他:“饭做完了吗?没做完我帮你。”
丁六扭回脸,留给赫延一个虎背稍微塌陷,沉默是金的背影,漫不经心地说:“没有。”
“哦,叔,你想做什么菜?它是家里冰箱存放的最后一块肉了,你自己吃多少切多少,我不想吃,切你一个人的就可以了。”赫延感觉丁六精神不振作,可能有啥伤心事吧!他没提,赫延跟他不熟,也不了解何事,暂时放着了。
“其他几个人呢?走了?”丁六疑惑。
“嗯,给他们留门了,叔,我需要你的帮助。”赫延站在丁六身后坦白。
“你说。”丁六凝神沉思,刀也不切了。
“待会儿他们几个人会上来吃饭,进门后你就这样做。”赫延说。
“咋做,你说啊。”丁六有点不耐烦,赫延给他抛钩子!
“哎。”赫延叹口气,事情比较隐蔽,这么敞开说还是不安全,他走到丁六身旁,招手让丁六附耳过来,丁六脸凑过去,赫延闻见一股烟味、口臭味,熏得头疼,“我跟你说,你就按照我的指示做,我待会儿要跑。等他们进门,你先扰乱闻祈的心智,就是那个便衣刑警,他是市局新人,刚转正三个月,警号是锦西132058,早上我们遇见他了,他中午来送饭的目的绝对不单纯,我希望你在我们交流的时候表现出愁肠百结的样子………”
“第一步,让他们几个人处成兄弟……”
“第二步,把细节放在显眼位置,关键是让闻祈产生怀疑……”
“第三步,很重要,迷惑闻祈心智,分散其注意力,如果他表示出有能力,顺便让他深入调查案情,刺激他查出内鬼,帮助我们把周国民一网打尽……”
“第四步,我来,拒绝徐阶爱意暗示,杀人诛心……”
“第五步,我们俩都可以上,拳打何牧,让他吃醋……”
“第六步,开始逃跑准备,临走前把他们灌醉,我会在闻祈手机上装监控器,如果他跟过来,我们会反监控他……”
给丁六具有针对性的化简为繁讲完,丁六基本上能够领悟,还能问几个步骤细节,赫延环抱双臂,悄声告诉他容错率和补救措施,补救的话,基本上都他来,丁六凝重地点点头,掌心出了紧张臭汗。赫延像他的家教老师一样,摸摸他坚硬如臭石的后脑勺寸发,露出无声的一笑,夸他聪明。
丁六觉得赫延这孩子神通广大,不好对付,同一种简单事情想不到还能换成ABCDEF那样的不同种类复杂方案做,开阔了他的眼界,仿佛步入了新世界的大门。
给他脑袋按摩的手法也轻柔舒服,怪不得谈迟会相中他泡了呢!人美心灵,乖巧懂事,会心疼人!
厨房里,赫延和丁六背对背各一边作准备,赫延洗手,把烈酒倒掉换成温水晾着,然后切菜炒菜,先倒上油,忽感近日厨艺水平不妙,改上锅蒸一笼粘豆包练手,括号弧均是现购成品反括号弧,他把炒菜任务交给了丁六。丁六神情严肃,备菜熟练,看起来是一个经常做家务劳动的人,他说买的菜还没完全取下来呢,非常想吃牛大骨,赫延“哦”一声,擦干净手,朝他要了车钥匙,说“我去取”。然后从小区再跑出来。
何牧、徐阶正攀爬小区栅栏护围。这里内外有许多绿植,说不准真能打掩护。徐阶手脚无损,先跳下来,正整理外套裤子的褶皱,拍打灰尘。何牧吃力地趴在栅栏上,屁股显得特饱满,脸憋得跟断气似的,上,头顶是天,上不去,下,一条腿卡在栅栏里了,下不来,焦虑之中,就看见赫延掉了一地可爱,又他妈帅得不眨眼,甩了二百万潇洒十里跑出门去捡了,草。闻祈面不改色,站在底下观赏两个人顶着摄像头和刑警作案,直到正门被哪个居民从里面打开,他才趁机捡便宜,脑门带着一个“我是偷进来的”表情阔步走进去。
“你每回都这么嚣张的进门?”徐阶拍完屁股,拍拍手。那都不是门,是满是灰尘的栅栏。
“滚,让开,别接我,否则我蹬你脑袋一脚。”何牧往下看一眼,徐阶离墙根半米远,跳下能直接把他胸骨撞穿。
“我什么时候想接你了?自作多情。”徐阶往后退了两步,让开笑笑。
何牧穿着拖鞋跳下去,双脚一麻,定了一会儿才慢慢挪动。
两个人跳下来后所处的地方隐蔽,溜出来时跟贼差不多。徐阶跑到公寓一单元门,抬头往上看。再转身看了看周围环境。
“市区住宅建筑这么多灰?这门把手丢了一只,还有密码屏,蜘蛛网做的?”
“我那儿房子好,你记着,是谈迟让他遭罪的。”何牧身板夹着两扇玻璃门,左侧那扇推不开,闻祈阔步跟着前面几个居民推开右侧门进去了,走路时表情毫无,嚣张神气得很,他再疾速跑过来,跟着闻祈悄摸摸走进去。
“别跑。”徐阶往前一指,赶紧跑到门前,何牧溜进去迅速关门。
何牧、闻祈、徐阶三个人坐在饭桌前的松木藤编椅上。何牧倒着北港毛尖热茶喝,风平浪静,怒火中烧,闻祈慢慢掰断四季豆,残忍凶狠,心计重重,徐阶靠墙蹙眉办着公,精益求精,聚精会神。三个站起来能把房子颠了的男人围着一张松木小饭桌,腿都放不下,画面竟然能诡异的和谐安静。
丁六拿了把菜刀往案板上一辉,隔空骂道:“你们仨个个比赫延长得壮,就他妈忍心看着他下楼一趟趟背东西?赫延要是我儿子,我可舍不得让他遭这罪!”
这个不在赫延设计的方案里,但是丁六认为让他们做同一件事可以促进他们的肢体互动,情感交流,兄弟感情都是在日常相处互帮互助中产生的。丁六吼骂他们:“一动不动斗法呢!拿我当免费男保姆?我完全认为你们仨懒得蛋疼,还追人呢!没有一点眼力见!心眼子都他妈长腚上压着了!要不是赫延交代过不要跟你们发生矛盾,我现在准能削你们!不怕的!”
“什么东西?他交待了什么?”闻祈扫视左右房间物件,警惕问。
“一些过冬储备粮食,年货,米面油,多了就相当沉,海鲜活鱼活蟹龙虾什么的掉出来了还会很危险。他交待我别跟徐阶打架,嫌我脾气冲,我把徐阶一个从事违法诈骗活动的朋友打伤了。”丁六心说这解释应该可以,赫延在解释过程中确实说过一句“最好别真的发生矛盾,要发生也是我来主导,你可以做辅助,也可以观察,做个吃瓜群众”,然后赶紧闭嘴,不能把计划抖出来。
闻祈放下四季豆,规矩站起身,走时差点把低矮的松木藤编椅踢了;坐他左侧的徐阶也不看文档了,埋头跳上桌,撒腿便跑。
我草,没想到这个叫徐阶的身手这么灵活?而且一声巨响非常暴躁。
何牧的屁股和腿脚纹丝不动,往嘴里倒热茶的右手臂却颤颤巍巍。
不过他不动声色,立即恢复冷静,脸上表情阴沉沉,他心情烦躁,拿了坚果开始剥。
“傻逼,两个傻逼,赫延有手有脚,东西他能扛动,扛不动需要帮助了再下去帮他,你们现在去等于白去,他嫌你添乱添麻烦,等他累倒了再从天而降接住他,偶像剧里都这么演的。”说着感觉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秘诀?想了解更多,请付费咨询情感问题,看在我们认识份上,给你们个内部价,九九九一节。”
闻祈推开门:“你有意见?”
徐阶听了,平静着,敢怒敢言:“我看延延很喜欢你,你竟然弃他危险置之不理,心思如此歹毒,不配作他的朋友,更不配当男朋友。”
丁六泡上一大把干粉条:“吵吵啥吵吵!赶紧下去帮忙去!你们惦记赫延?赫延有男朋友!你们别跟爷抢人,要抢人先抢我!我可不跟你们!”
闻祈:“不要。”
徐阶:“不要。”
丁六暴跳如雷,眼神迸发杀机,捡起一把老菜刀把干粉条剁碎了。
何牧一副主人姿态慢慢喝着茶,回复慢,感受到空气中的瞬间尴尬,摇头微笑,帮人着补:“哎,不要歧视老人家!大小是个会做饭的人才,我需要考虑考虑。”
闻祈厉色厉言,声音响亮:“我怎么歧视他了?我怀疑你内心有鬼。”
徐阶伸出骨节玉指,在桌上勾了一副办公眼镜,文质彬彬戴上:“他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四肢健全,不是废人,绑回家陪赫延说说话也可能。”
何牧:“……”
他不知道徐阶说的家是哪里,但是这个人随随便便的口气很大,眼中没有王法。他要是绑人回何总家,何守节拿棍子敲死他。一个闻祈,一个徐阶,警察不像警察,律师不像律师,都像小偷,偷他的心上人。
闻祈觑了徐阶一眼:“你工作的时候不戴,下楼的时候戴?”
徐阶装模作样默叹,再扬言:“我认为我也可以凭借情感咨询服务能力发家致富。找人嘛,主要过程在于寻找,关键情节在于我看见他的首刻,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看见他喊一声,他回头看我,朝我扑过来,再摔倒在冰天雪地里,我跑去接住他把他搂在怀里再喊他名字,吻他额头、脸颊、粉唇,告诉他我费尽千辛万苦第一眼就看见了你,而你竟然不是第一眼看见我,我眼镜都冻裂扎进心脏里了,他会如何地感到痛苦、自责和被爱,试想一下,啊。”
何牧往后泼了一杯烫茶,站起身抬起一条长腿踹到徐阶胸口一脚。闻祈看他练功夫,在旁边煽风点火:“他说要亲赫延的粉唇,做梦吧?”
何牧冲房顶怒喊一声,扬言灭杀老色贼,徐阶不遑多让,掐住他脚腕甩开。
闻祈悄悄摸摸跑开,何牧往门框一看,只剩下黑色后脑勺瞬间移动叠影。
“还围着我?谁去的早谁抢占先机!那个才是害人的。”徐阶贴着墙,无奈道。笨蛋还想追赫延呢?
“你是卖菜的?白菜咋卖?按颗卖啊?秤呢?”杨格撑开麻袋,看了看里面绿油油的大白菜,菜叶子十分干净。
“不是,您开玩笑了。”赫延在马路边卸车,从里面搬下一筐活螃蟹。
“嗨。”杨格站那儿,跟这个干净清爽的年轻人友好打招呼。
“您有什么事吗?”赫延认为他跟杨格不熟,刚杨格还踹他呢。
“其实我没有事,是我老婆的事。我是丁六他姐夫,丁六也算我半个弟弟是不是,他呢这两年没咋回过家,他姐担心他,外甥女不嫌弃他,都想他舅舅,你有空跟他说说呗,我看你跟他关系不错,是他朋友吧?”杨格摸着白菜问。
“算是吧,看跟谁比了。”赫延回头,不经意地打量他。杨格嘴周围有黑胡茬儿,面容粗糙,穿得倒挺文雅,白衬衫外面套着黑西服。
“我们关系也好,但有些事情我劝了他也不听啊,得麻烦一个能在心灵上开导他的人,还不能老教育他,他听一会儿会烦。”杨格挑了一颗沉重大白菜,放在手心里。
“行,我知道了。”赫延垂着头,额上冒热汗,眼神清晰,略带一分压力和一层沉重。
小区门里边同时冲过来三个人,中间张牙舞爪跑在最前面的是何牧。
“放开他。”
“放开。”
“别碰他。”
“滚一边儿去。”
“别碰我!”
“谁想碰你,你他妈碰的我。”
“哎,我草。”何牧骑在一米多高的铁门上,一条右腿跨过来,拖鞋掉了一只。
徐阶坚持不碰何牧衣服,靠墙吸胸腹从他旁边挤着跨过去:“原来正门边的小门这么矮,你怎么不早说?我不顾形象跟着你翻墙,还有必要翻吗?”
“你他妈不会自己看!”何牧说。小区里面鲜少人进门出门,等待时间漫长,翻墙是最快的。
“我没注意到。”徐阶说。从西侧医堂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何牧爬墙上了,没往东侧走段路再看看,吃了地形不熟的亏。
“再说了赫延说了要请闻祈吃午饭的,他怎能把人真的锁外面?要是门一点进不去,他得跟他打招呼。”何牧坐在上面站了多半位置,快跟徐阶聊起来了。
“滚开。”闻祈等了一会儿,见两个人拦路不走。
“就不起开你能怎么地?从我身上踩过去?警察打人啦,无理取闹啦。”何牧哼哼两声,背趴下,左腿弯侧在上面拉伸。他这大粗腿柔韧性一点不好,架起来就感觉筋脉疼。
“草,别碰我。”徐阶的腿往后退了腿,躲何牧突显过来的屁股,跟冷肃着一张脸的闻祈笑说:“看这幼稚的发言当个笑话,你别生气,延延待见他,想必他真有本事值得我借鉴。等我学会了,再教你学习一二。”
闻祈怒气冲冲,一言不发,有条不紊,从两个傻逼中间小小的空隙里跳过去,蹭了他们一下,飞出去两米远,平稳落地。
“保安,大爷你管不管?这有个小偷出去了。”何牧朝保安室喊。
保安室大爷打了个盹儿,闻声看了眼监控,摁下开门键娴熟抓贼,夹死你。
徐阶腿和屁股被门和墙夹了一下,也立马翻跳过去。何牧脚趾够到拖鞋,摁住磨过来穿上,突然铁门不受自己控制慢慢摇动,他骑着那个铁门转转转,转了六十度。
赫延卸了一箱火龙果,小小的脑袋在扭转的时候暂停,隔空望见何牧有点顽皮。
附近有游乐场,去骑里面的旋转木马多舒服,他骑那个铝合金的门干什么?还得需要花费时间给他检查一下蛋蛋和屁股沟。
何牧卡在门上迅速跳下门,闻祈和徐阶两个人站前面看着他笑话,不帮忙。徐阶看着门合上,里面有个快递员摁了个立体柱子,门又慢慢开启,深沉疑惑疑惑:“为什么快递员会有指纹呢?身份资料需要细查,否则延延住这里不安全,生活环境也差。”
闻祈点了点头应允:“嗯,可能那人也常住这里。”
何牧对这个问题熟悉:“出来的时候不用指纹,摁两下就行。”
徐阶眨眼思考:“……”
闻祈咬手思考:“……”
徐阶目光温沉又犀利,好奇:“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也要翻墙跳门呢?”
何牧:“跑得快,顾不上了。”
徐阶:“……”
闻祈:“……”
俩人转过身,感觉自己像被何牧带傻了的傻逼,开始赛跑。
“稍等,不公平,我还没跑呢!”何牧一边在后面追,一边大喊大叫。
“你跑着呢!草。”徐阶看一眼右侧后方,何牧只比他落后两步,竟然不要脸的说没跑。
闻祈跑在最前方,身影最利落,表情也最冷酷,他转头看见后方两个人比自己落后也就一米远,深感危机重重,脚步加速。
“赫延!”
“延延!”
“宝宝!”
“我们来帮你搬东西了。”
三个大男人张开双臂、兴高采烈,还有点儿气势汹汹,穿过马路和行人,朝赫延身体扑过去,赫延看着他们的脸,能逐个看清楚是谁,“哎,好”。
忽然眼花缭乱,脖子被左侧的徐阶搂了下,他连忙躲开脑袋,然后右侧的闻祈摸了下他的腰,受到什么惊讶似的撤回手,愣着,何牧凶残地一把拽开闻祈,踹他一脚,又搂住赫延腰,扑进他怀里,接着龇牙咧嘴完全狗化,咬徐阶,瞪徐阶,甩徐阶。
何牧问杨格:“赫延外套是你弄脏的?”
杨格指了下赫延的白毛衣:“赖我干什么?他穿外套了吗?”
“……”
何牧、闻祈、徐阶三个人吵着闹着要抱住赫延,为他挡风遮寒,每人不允许其他人靠近。赫延面前被他们包围,拦着他们六只伸过来的爪子,饱受折磨。
杨格看着瑟瑟寒风中赫延被三名为非作歹的恶霸欺负,想想两个小时前他也是这样被他们仨围攻,敢怒不敢言。
“我草,三个大老爷们儿……”杨格喉咙和鼻子里全是怒火,“狗,是疯狗,三只疯狗你咬我、我咬你就算了,还他妈欺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