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没有开口去问那块硬石头。
谈迟松开赫延的唇,他看着赫延眼尾发红,喘了一会儿粗重的气,埋头又咬他的脖子。
………
完事儿赫延感觉清爽舒适,最后谈迟堵住赫延的嘴唇又松开,看赫延着急喘气,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接着又亲他被汗液弄湿的头发。
“哥哥,我要你恋爱期间只跟我上床,不能出轨。”赫延看见谈迟还硬着,央求道。
“出轨这个词都学会了,你还不会什么?哥哥教你。”谈迟用舌尖舔了一下赫延眼角周围的泪,然后为赫延穿上衣服。
赫延想了想,他不会做,还没有亲身实践过。
谈迟从赫延身上退出来,去了浴室洗凉水澡。
房间里恢复平静,刚才那些哼哼嗯嗯还有啊啊的床上声音消失不见,像一场云雨巫山之梦。梦醒了,赫延躺在床上捏了下眉心,侧过身子,等着谈迟从浴室出来。
他哥清醒地跌进圈套。
他很烦躁,自不量力。
谈迟披着一身冷气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没有吹干,湿漉漉的,见赫延缩着身子貌似状态不太好。他用手背摸了一下赫延的额头:“没发烧。”
赫延没说话,感觉谈迟的手指凉飕飕的。
谈迟蹙了一下眉,神色凝重,当即把赫延盖着的被子掀了。
“是不是被我弄疼了?”他耷拉着眼皮,声音压低到了极致,赫延完全能够感觉到他的温柔和担忧。
“没,你也不过如此。”赫延嗓子被粗沙磨了一样,疼。
“……”
谈迟推开赫延的袖口,看见手臂上被他攥出的青痕。他已经认真克制力道了,没想赫延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
这条步入正轨的路太难走了,他刚走了一步,心就被抽了一鞭子。
“我没有那么娇气。”赫延重新捂回被子,命令他,“你该干嘛干嘛去,不干嘛就陪我躺下。”
家里还有上回剩的清凉膏,谈迟连忙取过来把赫延的手臂涂抹了个遍,动作幅度相当轻慢。
赫延却仍然感觉到痛。
谈迟的拇指摩挲赫延手腕上的药膏,往他脖子上显眼的红印又抹了两下。
赫延坐在床头,垂眸对比了一下俩人的手腕,粗细差明显,谈迟比他宽了三分之一,无论反抗不反抗,占据主动地位的始终是谈迟。
“哥哥。”赫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在。”谈迟弯着腰站在床沿,掐了一下赫延的脸颊。
“哥哥。”赫延又喊了一声。
“在,什么事?”谈迟皱着眉头问。
没有事。
赫延闭上眼睛,他就是想叫一声。
“我饿了。”赫延心满意足,浅笑说:“你看着做点饭,早上剩饭热一下也行。”
谈迟坐到床沿,拍了拍赫延的后背,困惑道:“不是刚吃过早饭吗?怎么又饿了?”
“……你不看看在浴室待了多长时间?现在中午都过了。”赫延吐槽道,“宁愿捅墙壁,也不愿捅我,小谈迟该不会有问题吧?我检查一下?”
谈迟气得脸都瓦绿了。不过,赫延的激将法对他没用。
赫延的手臂垂落在被子上,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腰酸软,疲倦不堪。谈迟点着手机摸了摸赫延的小脑袋,什么生蚝、甲鱼、海参,厨房里还有滋补的药材,准备全都炖了喂进赫延的肚子里。
午饭赫延在床上吃的。
不是一次两次了。
赫延想起小时候发烧生病的那段时间,床上架起了餐桌,归颂年搂着自己喂他一口一口吃饭。他面色苍白,推他的胳膊,冷冷地说传染。归颂年不吭声,也不在意,温和地掐了一下赫延右边的脸颊,端起一碗白粥递到他嘴唇前。所以,谈迟除了对赫延来说不仅是爱人,还是哥哥,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赫延看见碗里的甲鱼头,心里顿时产生一股惊慌和恶心。
这鱼熬出来的汤自己喝不下去。
他垂着眸,目光淡淡的,尽量不让谈迟看出排斥,不想让他感觉自己事儿多。
谈迟舀了一勺汤正要往嘴边吹,忽然察觉赫延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
“?”
赫延端起餐桌上的碗,把汤灌进谈迟的喉咙里。
汤不算烫,谈迟在厨房里放置一段时间才拿过来的。谈迟就是没想到花了三个小时为赫延精心熬制出来的汤竟然如此暴力地喂进了自己嘴里。
赫延心说看什么看。
再看一秒自己害怕甲鱼的事情暴露无疑了。
“你刚花了多少钱?”赫延把碗放到桌子上。
“80。”谈迟立即明白赫延目光闪躲的原因了,他不喜欢喝甲鱼汤。
80顶多买俩甲鱼,决不够买这碗汤里一片药材。茶几、饭桌上两大堆,椅子腿旁边放在地板上还有两只大箱子,都是快派员送上门的物品。赫延不想花谈迟太多钱,谈迟还没有毕业,每年的学费、生活费来得有多辛苦,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谈迟掐了一下赫延右边的脸颊,担忧地盯着他:“还有一锅蟹白汤,我去拿来。”
“哥,手疼吗?”赫延曾经为齐清晨做过蟹面,知道螃蟹有多难处理。
谈迟慢慢抓起赫延的小臂,衣服下面有痕迹,歉疚地说:“跟你比,一点儿都不疼,是我弄得太过了。”
赫延故意激他:“没事,你裤子都没脱,是不是不行?”
“……”
谈迟不吃那一套,马上溜进厨房。
四点多钟吃完午饭谈迟把桌子撤走,赫延跪在床上,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他仰头看着谈迟,眼神带着渴求,不想让他离开片刻。谈迟拍了拍赫延的肩胛骨,手掌滑到赫延的腰,单手把他公主抱起来,去了厨房。
这个家一直是谈迟在掌厨,赫延没太进过这儿,进去也会被谈迟举着勺赶出来,可能因为他总想亲他哥,耽误人家做饭。
厨房被谈迟打理地很干净。砂锅里咕咚咕咚不知道又在煮什么东西,香气从锅盖缝隙冒出来,钻进赫延的鼻腔。调味剂瓶罐满满当当搁在置物架上按照大小排列整齐,砧板上趴着一只甲鱼正叼着一只鸡腿慢慢吞咽,见到人进来甲鱼的脑袋突然缩进壳里装死,画面十分滑稽。
赫延被谈迟抱着走到水槽边,谈迟把碗放进去,然后用一个箩筐“啪”的一声扣住甲鱼,心说你活不了多久了,接着找了一块儿干净不沾水的台面把赫延放上面。
赫延感觉屁股有点儿凉,环着谈迟的腰不松手:“哥哥,抱。”
谈迟也意识到了,脱掉毛衣,叠成一个软垫放在赫延旁边,立马把赫延挪了过去。
谈迟把自己的拖鞋套进赫延的脚背,直起身来,撑着琉璃台面,眸子含着笑意:“等我两分钟,再抱你。”
他毛衣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贴身背心,结实有力的臂膀光在外面,整个人清爽干净,像处在夏季。
只是赫延从未见过谈迟热夏的样子,他们相遇时,时间已到凉秋。
赫延与谈迟对视,想看他眼睛里的四季,却发现漆黑的眸子里面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看了一会儿,赫延的心跳加速。谈迟是否这样看过别人?有的话他感到难过,没有的话他感到开心。他内心慌乱,低头败下阵来,把眼睛埋进了谈迟的衣服里。
谈迟揉了揉赫延的脑袋,老人家撒娇缠人的样子感觉真好。
他的心底陷入一片柔软。
不知来处,找到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