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池钰被电话吵醒，谢厌林打电话的时候临近饭点，所以确认池钰醒了后报了一家火锅店。

在学校附近，池钰过去有点远，到的时候菜已经都上得差不多了。刚进包间就开始许淮璟和程燕时并排坐，看样子他们俩也刚到。

“沈知怎么没来？”谢厌林问。

“他还有事，等会台球厅集合。”

池钰半只脚刚踏入包间就听见鬼叫。

“池钰，你…你剪头发了？在哪剪的技术这么差，避雷一下。”

谢厌林刚叫完，池钰就感受到炽热的视线，池钰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和许淮璟相视。

今天不算冷，池钰决定等过两天就把帽子戴起来。

“你还是别剪了，丑。”

“不丑啊，很帅的，是不是？”谢厌林转头问另外两个。

许淮璟脸色很平常一样，看不出来什么，他点了一下头。

程燕时非常捧场，“果然人帅剪什么发型都帅。”

“说你丑。”技术差的理发师骂人也是脸不红心不跳。

“我要往你的碗里放香菜。”

程燕时也不爱吃香菜，“好歹毒的香菜人。”

池钰的目光像是被粘在许淮璟身上，冒着白雾的火锅都没有许淮璟香。

许淮璟离开靠背，手撑着下巴凑近。谢厌林下了几个菜，白雾少了许多，许淮璟的脸更加清楚。池钰躲开视线，看着清汤锅底里的几个蔬菜丸子。

许淮璟站起来，“我去调蘸料。”

池钰也站起来往外走，却被谢厌林拉住，“我给你调好了，贴心吗小鱼哥哥。”

池钰：“……”

池钰看了一眼谢厌林推过来的碗，然后淡淡开口，“我不吃麻油。”

谢厌林低头闻了一下的功夫池钰已经走了。

“王日京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啊。”

程燕时夹走了谢厌林下的虾滑，“没事，有我陪你。”

“燕时你真好，他俩一点都不靠谱，这碗蘸料你要吗？”

程燕时放下手机，“沈知等一下到，他调到比较好吃。”

“你又给沈知下了什么药。”

“虾滑有点老了，快吃。”

“……”

池钰的嘴很挑，和池敏佳一样，很多东西都不吃，葱姜蒜都不喜欢吃，但又不能缺这点味。池钰不吃辣，所以火锅是鸳鸯锅。作为一个资深的饭搭子，谢厌林记得每个人的口味，池钰的口味更是比他自己还清楚。

许淮璟的手很大一只，蘸料的小碗在他手心里，手指还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戴着一只腕表，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但缺点什么。

许淮璟给他让出一个位置，“看什么？”

“没什么。”

池钰站在许淮璟身边，像是站在了雪夜里，如履薄冰。

许淮璟或许会在高考结束后离开，然后过着自己想要人生，对于这个破旧的小县城会在某一天被彻底遗忘。

包括池钰自己。

池钰很珍惜跟许淮璟在一起的每一秒，他认为自己和池敏佳最大的区别是，他不贪心，他知道所有人都有自己想奔向的山海，而他只是搁浅在海滩的鱼，当风暴来临时，再次席卷回海底深处。

海面是忧郁的黑色，拍打出耀眼的白色海浪，在这片疯狂的海域。

在海底内的鱼只觉得平静如往常。

“拿着。”许淮璟把调好的蘸料放在池钰手上。

“哦。”

池钰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碗，发现里面的蘸料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抬头看见许淮璟又拿着一只小碗。

“程燕时的口味跟我的一样。”池钰说。

店里人不多，他们两个站的很近，许淮璟温和地用鼻音嗯了一声。

池钰想了一会准备去拿碗的时候被叫住，“有不喜欢吃的？”

“什么？”

许淮璟逐字逐句，“我给你调的碗碟里没下毒，都是你喜欢吃的。”

你喜欢吃的。

喜欢吃的。

喜欢。

池钰手上的动作没有下文，青涩的眼睛瞪大。

“知道了，你的眼睛很好看。”许淮璟轻笑。

“那发型呢。”池钰下意识的接上。

谢厌林的是典型的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池钰算是彻底被谢厌林传染了。

“也好看，很帅。”

许淮璟扶着他的脑袋带他转了一个方向，“有点扎手。”

“你怎么知道——”

池钰的话被打断，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沈知，他在找楼梯，视线看过来时，池钰往右边靠了一些。

许淮璟不理解地抬头地看着池钰，顺着池钰的方向看到了沈知，他和沈知对视一眼。

“我们先走。”

“哦。”

池钰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的调味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