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清立即道:“陛下圣明,臣并无异议。”
谢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底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朕还未吩咐,舅舅就先派人去宅中探查,实在有些不妥。依朕看,此案舅舅不必参与,朕定会命底下人秉公办案,绝无纰漏。”
张守清神色一怔,但碍于身份不好反驳,只得道:“臣谨遵陛下嘱咐。”
谢宣的目光已经从他面上移开,对谢昀道:“在水落石出之前,恐怕要委屈皇兄一段时日了。请皇兄暂居府中,莫要外出走动,朕会命人好生搜查那座宅子,不使皇兄平白受累。”
言下之意,便是要将他软禁。
谢昀对他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面色如常地道:“谢陛下。”
江总管见谢宣没有再开口,知他已有去意,忙一甩拂尘,朗声道:“退朝——”
众臣向谢宣行过礼后,各自散去。
出了宣政殿,萧平走在众文官之中,心中不免生出些疑惑来。
今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针对谢昀而来,若说是谢昀作恶多端以致今日被一举告发,未免太过牵强,反倒像是有心之人精心设的局。无论是郑家女暴毙,还是谢昀私藏粮草,都像是刻意布置的陷阱,一桩不成还有另一桩,环环相扣,只为将谢昀推入谷底,永远无法与背后那人争锋。
但,他知晓此人是谁。对谢昀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在这世间,也不过一人而已。
谢宣并未事先和他透过底,因此他也不知今日究竟会以何种结局收场,但谢宣既然未曾吩咐,萧家也就未必会被卷入其中。只是…
想到萧棠,萧平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莫名感到有些害怕。一旦谢昀谋反的罪名被坐实,萧棠作为他的正妃,势必会受其牵连,到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登上回府的马车,萧平依然无法平复心情,始终为女儿的将来担忧。若是谢昀被下狱或是流放,即使有谢宣暗中相助,也难保万无一失,更何况还有齐王的人从中作梗。
当年谢宣寻了由头,将萧家外放出京,在扬州的日子不过是比从前拮据了些,其他并无不同。但谢昀的情况很显然比他们当初复杂得多,极有可能被流放至偏远之地,他实在无法想象萧棠若是跟随谢昀离京,往后会经历怎样的磨难。
马车来到府门前,萧平掀帘下车,而钟氏和萧文已经等在门口。萧平没有多说,只吩咐萧文回去读书,以待来日科举,随后往书房去。钟氏见状,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