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屈?”谢昀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淡淡道,“冤屈自然是有,但能否洗清,只在于陛下是否肯听臣一言。”
谢宣蹙眉,“皇兄请说。”
“臣从未见过郑家小姐,更不知她是为何人所害。仅凭一纸未知真假的绝笔书,并不能证明是臣所为。”谢昀道,“臣斗胆,请陛下彻查。”
谢宣点头,示意他平身。
“陛下!”此时,萧平也道,“臣以为今日之事疑点颇多,不应妄下定论。郑大人之女无故受害,理当请仵作验尸,再交由刑部细审此案。此时除绝笔信外,尚未有其他证据证明此事与楚王殿下有关,所谓的意图谋反,只怕更是栽赃陷害,强词夺理而已,陛下不应轻信。”
萧家回京后,谢宣对外声称萧棠身为楚王正妃,母家官职过低恐损皇家颜面,因此赐了萧平一个五品大夫的闲职。谢宣赐他这个职位,只为让萧家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能够为他所用,而不被张家和云家排除在外。
萧平此言一出,不少对今日之事有疑问的官员都纷纷附和。一人道:“陛下,臣也以为尚书大人之女被害一案应先由刑部审理再作定夺,若此时就断定是楚王所为,未免太过草率。倘若就此结案,一旦传到民间,恐被百姓误传作大魏律法不严,也于陛下声誉有损。”
只听他轻咳一声,又道:“且臣以为,即使楚王殿下当真曾经逼迫尚书大人之女监视齐王殿下,自尽之举也不过是郑姑娘一人的选择,楚王并无逼其就死之心。若完全归咎于楚王,未免有失公正。”
他这一番话与前几人的思路不甚相同,倒有许多人不曾与他想到一处去。众人听他这样说,皆垂首深思,不发一言。
谢宣道:“此言有理。”他看向殿中诸臣,“众卿有何见解,可在此畅所欲言,朕愿一听。”
今日这出戏,本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而已。谢昀明面上出了此等祸事,但至今他对谢昀都未有任何苛责之语,也正好趁此机会看一看朝中有哪些人是懂得揣摩圣意的可用之才,而又有哪些人只顾阿谀奉承,弃君心于不顾。
果不其然,在方才那人之后,立即又有一人道:“臣以为,此事乃是空穴来风,有栽赃嫁祸楚王殿下之意。几位大人既称楚王殿下胁迫尚书大人之女,敢问楚王殿下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竟能将堂堂兵部尚书之女逼上穷途末路,以致于服毒自尽?楚王殿下又是如何瞒天过海,与郑尚书之女私下里互相往来,直至今日才被发觉?”
先前几人听了这话,顿时无言以对。
谢宣闻言笑了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既然如此,朕可按卿所言颁旨,命刑部督办此案。众卿可有异议?”
一时间满堂寂静,无人提出异议。
谢宣见此情景,给身旁的江总管递去眼神。江总管知他有退朝之意,上前一步,准备宣布退朝。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声之时,一人站了出来,朗声道:“陛下,臣有一事启奏!”
正是张太后的胞兄,骠骑将军张守拙之弟,殿前副都指挥使张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