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进屋后,王氏就跟了进去侍奉,留下秋霜在外头。她在门口等了许久,见里面没有吩咐,便朝萧棠的院子去。
秋霜来到院外,一进院门,就见萧棠靠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笑着招呼道:“秋霜姐姐来了,坐罢。”
秋霜是王氏的外甥女,与秋夕同岁,其母为钟氏的另一名陪嫁侍女。秋霜和秋夕因是家生子,幼时皆由钟氏亲自取了秋字辈的名字,萧棠稍长大一些后,又将秋夕拨到她身边服侍。而秋霜则继续服侍在钟氏左右,闲暇时也常去萧棠处与秋夕几人说笑。
秋霜道:“姑娘客气。”她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了,道,“姑娘可知今日孟夫人和大姑娘来家里的事?可有人来过?”
她是钟氏身边的侍女,知晓钟氏没有将此事告诉萧棠,也知晓今日孟九微尚未走到萧棠的院子就被通知了回府。如果有人来,就只能是萧行的人,来找萧棠商量对策。
“姐姐也看到了,我方才在院子里小憩,没见有人来。”萧棠摇头道,“我觉浅,有生人靠近便会醒来,不会一觉睡到现在。”
她看了看旁边的秋夕和画屏,见那两人皆是一脸茫然,便问秋霜:“好端端的,孟夫人和大姑娘来做甚?是母亲邀她们来的?”
秋霜道:“姑娘猜得不错,正是夫人请孟夫人与孟姑娘来的,不过夫人近日身子不适,只闲话了几句就让人送了出去。”
听到此处,萧棠察觉出了几分异样。孟九微与她认识,若是孟九微来萧家,怎会不来寻她就匆匆离去?钟氏只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送客,不像是她一贯的作风,何况钟氏本不与孟家来往,不会无故邀杨氏和孟九微来家中。
萧棠心中明白了大半,见秋霜似有去意,便对秋夕道:“你送秋霜姐姐回去,顺道替我瞧瞧母亲身子如何,晚膳前我过去请安。”
等秋夕和秋霜出了院子,画屏很有眼力见地去关了院门,小跑回来蹲在秋千前,问萧棠:“姑娘,你察觉什么了?”
萧棠却反问:“我午睡时,有谁在旁边服侍?”
“我,还有双燕。”画屏道,“秋夕刚从后院扫完地回来,凝雪去了浣衣房送脏衣服,双燕说要做绣活,方才去屋里拿剪子了。”
这时,双燕恰好端着针线匣从屋里出来,见萧棠已醒,连忙过来行礼道:“姑娘起来了?我去给姑娘倒茶。”
她将针线匣放下,倒了一盏茶捧到萧棠面前。萧棠接过茶盏饮毕,搁在旁边的茶桌上,随口道:“秋霜问有无人来过,你们可见有人来了么?”
画屏摇头,双燕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有。二公子身边的阿庆来过,说二公子新得了一盒上好的点心,送来给姑娘尝尝鲜,我已经收下了,只因姑娘未醒,就先放在了屋里。”
画屏疑惑道:“他何时来的?怎么我不知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双燕实话实说道:“姑娘睡着之后,我见你在秋千旁看话本,看到一半睡了过去,又不好出声叫你起来,所以没有说。”
“他还说了什么?”萧棠压下微扬的嘴角,示意画屏去把点心拿来,问道。
双燕回想起阿庆来时的场景,道:“他有些急,似乎想见姑娘,不过怕打扰姑娘午休,就没进来。”
萧棠点了点头,大致猜出钟氏此刻已经知晓了萧行对孟九微有意,所以想亲自见一见孟九微。萧行必然也知晓今日的见面,所以急着让阿庆来找她,和她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