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然点头,把那道炸鹌鹑往徐锦然面前推了推:“这是上好的鹌鹑,我特意吩咐他们做得可口些,就是为了让你多吃几口。瞧你这样瘦,连我都不忍心,可怜见的,竟也没个人来知会我一声。”
她语带责备,绿茗和绿菀连忙跪下道:“大姑娘息怒。姑娘身边离不开人,本想让小丫鬟去告诉一声,谁知事多忙忘了。我们这院子里的人吃惯了馊饭馊菜,哪里还敢奢望能改变?姑娘不愿意吃,我们自己也吃不下去,实在开不了口劝姑娘多吃…”
徐敏然哭笑不得:“那你们就不劝了?任由姑娘一日一日消瘦下去?”她挥手道,“我本想用完饭再让人去传话,但现在看来还是早说为妙。你们即刻去厨房领米面油的份例,就说这是大夫人的意思,准许二姑娘的饭以后在自己院子里做,不再经他们的手。这些人利欲熏心,见钱眼开,真当我徐家都没了人了,要受他们的摆布?”
绿茗两人如同得了特赦,连忙起身出去。
徐敏然夹了一块烧臆子放进徐锦然碗里,又盛了一碗三鲜面,叮嘱道:“今日的烧臆子我吃着不错,三鲜面的味道也很是鲜美,最能补气养身,你快尝尝。”
趁徐锦然还没说话,萧棠一边对徐敏然使眼色,一边道:“大姐姐,我也想吃烧臆子,你怎么不给我夹?”
偏偏徐敏然没领会她的意思,茫然地道:“你不是不爱吃肉么?我所以没给你夹。我记得你不爱吃太咸的,这碗三鲜面最适合你,我给你盛一碗。”
说着,她就动手给萧棠盛了一碗面,放到萧棠面前。“趁热吃罢。”
萧棠无奈,只得低头吃面。她原本的想法是觉得徐锦然爱吃烧臆子,如果她也抢着吃,徐锦然必然会生出危机感,这样无形之中就会多吃些,心情说不定也会变好一些。
徐敏然并没有领悟萧棠的想法,依然不停地给徐锦然夹菜:“这个多吃些,还有这个,不能养成挑食的习惯。你身体不好,要多吃些东西,这样我和母亲才能放心,棠儿也能放心了。”
一番叮嘱下来,徐锦然的碗里堆得老高,吃了许久都不见缩减的趋势。徐锦然见徐敏然和萧棠相视一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按住两人为自己夹菜的手:“再夹就要吃不完了,你们都吃罢。”
两人这才住手,各自吃饭。
午膳用完后,徐敏然也不肯歇着,将屋子各处巡视了一遍,检查有无错漏。她走到床边,看见床头放着安神药,问:“这是谁熬的?二妹妹最不喜欢喝这些东西,是谁让端来的?”
“这是绿菀她们熬的,是我端来放在此处的。”萧棠道,“若不端来,万一有人觉得安神药是稀罕物,担心浪费药材,自己将凉了的药喝了,岂不多事。放在这里,二姐姐不喝也罢,哪怕让人拿出去倒了,总比被旁人误服要好。”
徐敏然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她伸手摸了摸床上的锦被,觉得有些薄,皱眉道:“怎么这么薄,是谁做主换的?”
萧棠觉得莫名其妙,道:“大姐姐,现在已经入夏了,这是夏日用的薄被。”
徐敏然的手一缩,连忙将那被子放下,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忘了当下的季节,满心只以为有人偷梁换柱,把厚被都私藏了。好了,你们几个扶二姑娘出去透透气,我和棠儿陪着一同去。”
就在这时,绿茗进来道:“郎中来了,不知现下可要叫进来?”
徐敏然摇头:“闺阁女子的房间,郎中怎可擅入?叫他回去,改日找个医女来。”
绿茗道:“那郎中知晓是给府里的姑娘看病,所以只叫他女儿进来,自己在门外等着。那丫头自小和她父亲学医,比旁人方便许多,我已经让她进来了,现下在门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