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浏拉着霍明德下楼，霍明德松垮的手指在裤袋里翻东西。

他顺势绕过身体给他拿，却被一手拂开，“不要碰我。”

含混不清，似乎也不是这句话。

刘浏心下觉得陌生，和平日里那个拎着百分号咖啡进办公室，嘻嘻哈哈商量美容计划的富二代判若两人，他凑近仔细听，结果听到：“有味道，好难闻。”

刘浏一下子撒开，也不管他，自己去开车门。

停车场里的漏水依旧没有得到根治，昏沉沉的偶尔亮几个长条白炽灯灯管。

霍明德靠着粗壮的蓝色上下水管道缓了一会，才到面包车里抽矿泉水抿了几口，“刘浏，你自己开车不等我，你等着吧，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下次你要是吐了我也不管你。”

刘浏坐在驾驶位上，开着冷风空调，自己大口大口喝完水，矿泉水瓶压扁，“我可不像霍少爷，一到案发现场就变成龟儿子，以前谢队还能骂你两句，现在鲁队文艺，一味叫你休息，谁让我能者多劳呢。”

霍明德胃部稍微好点，转头拿起手机，开始叫自家司机，但电话还没打出去，视线飘移到后面。

他个子高，视野广，扯了扯领口，露出汗湿的锁骨。

他绕到后面，看着停车场里寥寥无几的车，此时，眉心聚焦，喊着刘浏过来。

“不对劲，我们来的时候拍照的白车不见了。”霍明德转而坐电梯上楼，人都来了精神，吐字清晰，和刚刚判若两人，神情素然，“去查监控，有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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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为从灯光迷离的舞池中抽身，缓和贴着发香软｜｜肉的心脏，到沙发座上抽着鸡尾酒加了两片柠檬，一饮而尽。

旁边戴着黑色蕾｜｜丝面具，遮住满脸的女伴靠了过来，柔软的发丝蹭着他捏玻璃杯的手指，他呼吸一滞，辛辣的酒香蹿进来，作势捏上去，却没抓住滑顺的鱼。

女人挤入了舞池里，他本以为能忽视，转移到下一野兽，却控制不住黏在她身上。

她皮肤白晃晃，露得越多，灯光一打，就越明显，昏暗的人里，越来越多的白粉色涌现出来，沉溺溺，他迫不及待涌进去，叠加进入越来越厚重浓墨的色彩里。

直到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像麻烦缠人的蝗虫、蠓虫，嗡嗡作响，吸了好不容易上涌的热血，毁了这一片旖旎酒醉风光。

舞池抽身出来的时候，他踩了两个交握的野兽，倒了烛台，滴了一汪清蜡，尖叫声很快消弭于更多的喘｜｜息纠葛里。

来电显示——爱妻。

时间8：00，AM。

洞穴里的篝火逐渐褪散，捕猎的时刻到来，迎接他的依旧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你死我活。

那些陈缅的时刻终于在钟声敲响之际回归虚无，他眷恋地看着迷醉的肉｜｜欲，漂亮的身形，躯体交叠，在某个时刻达到真正的乌托邦，赤｜｜条｜｜条的时候，在昏暗的窗帘下总是摇曳生姿，惴惴喜人，他的心脏为谁跳动？

总之，不是那烟熏火绕的厨房，肥肿的身躯、下｜｜垂的胸｜｜口以及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碎碎叨叨的柴米油盐。

他带上门出来，拿出电梯钥匙。

抹灭了上面的故障显示。

这电梯总是坏的，辉煌所获大楼里住的人少，小店都倒闭了，小偷偷摸进来，撬了锁，从美容室里撞见，灰不溜秋，背上的包也是轻的。

交物业费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谁交得多，这电梯就为谁敞开，就像是他们所在的动物世界，会费一交，才能脱下三寸布料，看见自己真正的皮囊。

等到车里，摘下面具，尚为抹了一把脸，满面春风，滋｜｜养了一夜的身体由此舒坦，适应正常跳动的心脏。

扔了狮子面具到扣手里，刚想开车，却看见一辆面包车下来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虽然上面穿的是普通半袖，但裤子后面磨的发亮，两个金属扣子模糊能看到印记。

再下来一个，一米九的个头，五官极其立体，帅气逼人，下来的时候，红底鞋，衣服质感比他看过的奢品店剪裁立体，和留观区洋房巷子里私房菜门口的跑车车主一个穿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