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了些说话声。
“鬼面全被毁啦!”
“怎么回事?”
“听说有鬼炸了办事大厅,烧了淮大人的原料……”
“烧了?!”那鬼一惊,“淮大人能饶了他们?”
“必然不能饶,但……”说话的鬼摊了摊手,示意此话不得在大庭广众下详说,“麻烦挺大的。”
“听说那些人已经涌进了淮大人的鬼王殿,”它掩着口小声道,“也不知淮大人此时在……”
它一句话还没说完,眼前伫立着的雕像忽然炸了开来!
碎渣子带着喷泉池中的血液溅了出来,润了它们满身。正当它们手忙脚乱地大骂出口时,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从雕像中爬了出来,向下一跳!
“**!”骆沉渔没来得及看脚下就直接开始蹦,正巧跳进了殷红的血池中,被血溅了一裤子,下意识抬手在空中一划拉。
时曦年后于他跃下,看清了脚下的情景,脚下一发力刚好跳出了血池的范围。
还没站稳,他就被骆沉渔用手一扒拉,不由自主向后一退,也跟着一脚踩进了血池中。
“我**了!”骆沉渔崩溃着手忙脚乱使用灵力试图去除身上的血,一抬头看见同样狼狈的时曦年,表情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
时曦年脸色难看,看起来几乎要把他当场撕裂。
不过顾虑着眼下的环境,他暂且没有动手,而是咬牙切齿地留了句“你等着”,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满地遗留的全是血色的脚印子,看起来倒像某个案发现场。
骆沉渔也没顾上继续嘲笑自己和对方,而是踩着时曦年跑过的路,以略慢的步速跑了出去。
此时他们身处一处鬼头攒动的广场上,方才爆裂开的东西正是广场中央的“石头”雕像。周围的鬼被这俩突然出现的玩意吓了一跳,回去去看那雕像,发现“石头”已经裂了开来。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悬空的狭小牢笼。
他们正震惊于“雕像里蹦出来俩人”这件事,下一秒刚平静下来的血池中又砸进来一个人。
此人功法了得,脚尖只在血池水表面虚虚一点,便轻身跃了出来。除了鞋底和衣摆,他浑身干干净净。
——是鬼王淮间!
认出他的人已经惊呼了起来,他却丝毫没在意周围的视线,向前追了过去。
骆沉渔一直压着步速远远追随着时曦年,直到看见对方拐进了预先约定好的位置,才猛地开始加速。
速度与激情,就是现在!
假“淮间”已经向他发起了好几次进攻,不过好在都被他惊险避开。此时他一个加速,下一秒一股攒着鬼气的黑雾就射到了他方才的位置上!
骆沉渔一边跑一边向后甩红线,目的倒也不是要真的控制住对方,而是给“淮间”一点阻挠,延长追赶的时间。
只要拖过这一会……只要能等到时曦年找到漆白书……
骆沉渔拿出了自己大学几年跑校园跑的耐力,闷着头硬冲。
鬼气一直锲而不舍地赶在他身后,而且一次比一次追得紧,他的腿肚子也慢慢开始发酸,呼吸频率几乎要保持不住。
就在这时,他缠在手指上的红线紧了紧。
这一个小动静就仿佛打开了一道门,骆沉渔舒了一口气,再次铆足劲对着某个方向冲了过去。
这次他的目的不再是单纯钓着淮间,而是要把对方甩脱。
虚晃几下,他成功营造了一个自己只身冲进鬼门关结界的假象,而后迅速回撤,终于在角落里同时曦年碰了头。
“一身的味,把这换上。”时曦年藏身于黑暗的角落里,眼睛上的反光却发亮。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来人的相貌,单凭味道便认出了对方。
骆沉渔杵在原地缓了缓,才慢吞吞地接过衣裳开始换,“行得通吗?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行不行得通不是我说了算。你要什么的解释?”时曦年依旧没回头,目光停留在远处。
“关于漆白书,”骆沉渔脱掉了沾血的外衣,有些别扭地褪下外面的裤子,“你怎么确定他俩会打起来?”
“打起来?我什么时候说的?”
“那你让我把淮间引过来……”骆沉渔愣了愣,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是同伙呢?”时曦年盯着外面,头也不回。
“你是不是……”骆沉渔想着,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说。”
“漆白书是你杀的吗?”他终于问了出口。
时曦年霍然转过身来。
“别,等下。”骆沉渔一脸窘迫地侧了下身,“……我裤子还没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