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珩一顿,对着梁衍露出一个笑来:“您二位不是有话要说吗?”
“讨打?”梁衍冲着萧君珩挑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萧君珩不好意思地扫了梁储一眼,小步走到跟前挨着梁衍坐了上去。
梁储目光落到萧君珩的笑上一下子失了神,萧君珩长得本来就标志,只是在未见到梁衍之时他刻意地收敛脸上锋芒,直到见到梁衍那一刻,乃至现在露出的这个肆意的笑才是真正的萧君珩。
涉世未深、单纯却又带着一些小聪明的小男孩,像个小猫一样对外人冷淡疏离,对待自己的主人却又格外亲近。
梁储终于明白一向冷情的梁衍为什么这么特别的对待这样一个人,被这样有一个美人用这种完全信任的眼神看着,没有人能坐怀不乱。
他尚且不是那种沉迷于美色的人,但刚才的一瞬间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想让这个孩子的用那种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梁储收回目光,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的笑容:“我可没有为难你的小情人,看你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倒像是来为他讨什么公道似的。”
刚才在棋局中的刻意刁难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儿给的警告,看他一副病弱的身子便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大哥说笑了,作为弟弟来探望兄长是应该的……”
这两人后来说的话听的萧君珩云里雾里的,又用这个典故用那个典故,又咬文嚼字说些他听不懂的成语,萧君珩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在听课。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正在说话的梁衍突然就停了下来,侧过头温声询问:“困了?”
萧君珩摇头:“不是,你们讲话太深奥了,我都感觉像是李老师给我讲课似的。”
梁储若有所思地看向两人:“既然这样,太子就带着君珩回去吧,我们有机会改日再聊。”
梁衍也不推脱,他点点头站起身来:“大哥放心吧,孤尚且记挂着曾经的情面。”
梁储又朝梁衍微微躬身:“那就谢过殿下了。”
出了梁储宫门,萧君珩依旧和梁衍保持着距离,但仍免不了好奇凑近了两步:“殿下,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怎么看你对这大皇子态度不像是对其他皇子似的。”
梁衍默了片刻。
“梁储刚在在向我示弱罢了,不过许是不想在你这个小孩面前丢人,他便说的晦涩了些,至于态度……梁储对我也确实有些情分在,当时我未曾离开皇宫时就已经颇受苛待,没人瞧的上我,但那时候备受皇帝喜欢的梁储却从没轻看过我。”
只是从未轻看过吗……
萧君珩皱了皱眉,只是从未看清就让梁衍承情到现在吗?萧君珩此时此刻没有别的情绪,只有心疼。
梁衍只看了萧君珩一眼便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抬手敲了敲小孩的脑袋:“梁储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往后他若是真与我作对我又不会心慈手软。”
萧君珩嗯了一声。
梁衍又道:“萧君珩,我时常觉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不需要回报的善意,就像刘德全当初跟着我一开始也是想走的,谁想带个拖油瓶在身边呢,只有你素不相识的时候不清楚我的身份也愿意帮我。”
刘德全听见一阵脸红脚步慢了些,刚出宫那年他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确实动了将梁衍丢下的心思,也确实丢了,只不过最后梁衍那时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又将他找了回来。
这些年梁衍重新掌握了权势,他整治了许多当年对他看不上的宫人外臣,但他刘德全却竟就这样一直留在了太子身边,这份情刘德全一直记在心里。
梁衍没有注意到刘德全的不自然,他并不觉得那是件错事,他只继续和萧君珩说:“可你对谁都是这样的,梁储身体不好你也会问他,就像当初对我一样。”
萧君珩唇角一抿,这江枫怎么一句话不少地和梁衍说。
“这次是特殊情况,江枫担心你去梁储那儿有危险才来禀告,我将那几人给你你就是他们的主子,不是监视。”梁衍解释。
萧君珩点了点头:“我知道。”
梁衍又说起了之前的话题:“你对谁都这么好,我会嫉妒的,阿珩……”梁衍叹了口气:“往后能不能收起你那份善心,只对我一个人关心,只对我一个人好,让我做最特别的那个好吗?”
萧君珩良久都没说话,梁衍似乎也没想得到回应,他的目光仍看着前方,步子不疾不徐。
许久,他感觉到手掌人握住,萧君珩的声音传来,带着孤勇澄澈的坚定。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