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五号,高考成绩出来了。
应琰考的比预想中的要好。为此,于舒还找了专门的机构为他择校,三天时间,让应琰慢慢决定。
不过应琰几乎没犹豫,第一所学校就报了庆大,倒是选专业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按照次序,第一个选了财务管理,第二个选了金融。
庆大在首都,离家里距离稍微有点远。
七月十号左右,庆大提前批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于舒很高兴,提出要办升学宴,应琰嫌麻烦,就拒绝了。
他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了杏宜,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邢湛家门口之后又调转方向先去了杏宜一中。
应琰走进学校,新一届的高三生正坐在教室上课,一切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回头看,昨天那个坐在教室的人好像还是自己。
自从带完豆不凡他们这一届,老刘已经不带班了,又做回了教导主任的位置,至于为什么不带了具体原因可能也只有老刘知道。
应琰和老刘聊了很久,复读一年的结果,每个人都很开心,很满意。
他们从成绩聊到未来,谁都没有提起过去。
至于邢湛复读的事情,他本人到现在还没来找老刘办手续,所以老刘也不敢轻易透漏给应琰,而且,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
恰逢碰上一同来报喜的其他几人。
豆不凡考上了一所很不错211,许星考上了一所一本大学,和豆不凡在一个城市,两个人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漆原也进了自己的目标大学,政法大学,在南方。
卜羽也去了一所很好的211大学,也在南方。
每个人都挺好的。
应琰站在角落,不可控制地想起邢湛,要是他在就好了。
去年的教室的后黑板上早已什么都不剩,那些写着梦想的纸条也被老刘收集了起来,应琰在一堆纸条里翻翻找找,怎么都没有找到自己写的。
要么被邢湛拿走了。
要么丢了。
感性让他倾向第一种可能性,理性拉扯他靠向第二种可能性。
老刘像之前说的那样,毕业后给班里每个人都送一副手写的字,事实是他也这么做了。应琰当天离开的时候,老刘把邢湛的那份给了他,让他代为保管。
应琰最终还是拿了。
他不止拿了字,还去黄毛家里把言言接了回去,不过没带回他们家。
他在俞晟的帮助下在庆大附近租了房子,一室一厅,大了他也没钱,屋内家具都有,直接入住就行,应琰带着言言早早去了那边,一边照顾言言一遍兼职、考驾照。
对了,俞晟也考到庆大了,这家伙,志愿都是最后一刻应琰提醒他的时候才想起来报的。应琰问他在忙什么,俞晟就说在忙对象。
这个时候应琰就会果断挂了电话,真不知道俞晟这个恋爱脑怎么考上大学的。好吧,他也是恋爱脑。
开学前,应琰从外地赶回来和高中朋友聚。
几乎每天都有局,今天和这些同学喝,明天和那些同学喝,一玩就是一整夜,一整个白天黑夜颠倒,不过也好,反正晚上他也睡不着。
兼职一段时间后,他给自己买了手机,原本于舒提出给他奖励电脑和手机,应琰称自己在挣钱就拒绝了。
手里也联系人也不多,置顶和紧急联系人都是同一个号码。
那串数字应琰早已烂熟于心,但却一次都没有拨出过去,喝上头了,也只是拿出来翻翻看。
有天和豆不凡他们的局,应琰难得敞开了喝,到最后喝的烂醉如泥,一个人踉跄着蹲在马路边,打开手机拨通了那个一直心心念念的号码
电话一直都是嘟音
应琰早知道就是这样,风吹过,鼻子更酸了。
“邢湛。”
没人听见,他声音弱弱地叫了声。
叫出口的瞬间心都感觉松了口气。
没人能懂那种感觉,我想和别人提起你的名字,刻在心底的名字,想和别人聊起你,但又没有理由和别人聊起你。
“哥,你接电话好不好?”
电话到底打通了没有应琰也不知道,他只是借着这个机会一味地把积压在心里的痛苦一一吐露。
“求你了,你说话好不好?”
刚喝过酒,这会胃里正翻腾的火热,难受劲一阵阵从嗓子和鼻子冒出。
应琰忍着,哭声还是泄了出来,
“运动会的时候你说我生气的第一时间就会哄——”
应琰顿了顿,咽下难过,小声哽咽说
“我不用你哄,我已经哄好自己了,你能不能回来?”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被黄毛和豆不凡送来了医院,喝酒加不按时吃饭,伤了胃,整整休养了一周于舒才放心他回去庆大那边。
而那条通话记录,还是显示未接通。
从这之后,他再没打过电话,也很少哭过。
*
九月二十五号,庆大开学了。
报名时应琰遇到了当年来杏宜一中“发传单”的两个学长,两人一个学的法律,一个学的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