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琰?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只顾着捂耳朵,一个只顾着看应琰。里屋谈话结束了也没人注意到。
应琰背对着厨房门,在听到邢锦声音的第一秒心里竟然不可抑制地有点慌张,他抬头扫了眼邢湛,随机应变改捂耳朵为揪耳朵,“不好意思阿姨,我俩刚才吵架,没忍住动手了。”
邢湛一开始是有点懵的,但很快就配合地背着手,俯低腰,倾向应琰。
听见应琰的解释更是忍不住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被应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又欺负琰琰?”邢锦显然是信的,过度的情绪起伏悲伤让他并没有太关注两人之间的小动作。
“错了。”话是回应邢锦的,却是看着应琰说的,“松手吧。”
“不松,我松手了你指定报仇。”应琰演戏演上瘾了。
“他不敢。”邢锦摇着轮椅向前两步,“你过来我这边。”
“好。”应琰一点点松开手,转向跑到邢锦身后,在邢锦看不到的地方,冲邢湛挑眉露出得逞一笑。
让着呗。
还能怎么样呢!
邢锦和杨同山谈到最后也没有达成统一,一个执意要离,一个死皮烂脸不想离。
和无赖沟通的再多都是无效沟通。
两人又陪着邢在屋里聊了聊,主要是邢湛和邢锦聊,应琰蹲在旁边等人。
“不早了,明天还上学,你们俩上去休息吧。”邢锦没忍住说的有点多,回过神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阿姨你也早点休息。”应琰拽着邢湛的胳膊借力起来,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底很快蕴上水汽,“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心情变好时一切都会好。”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最先发现应琰房间灯亮着的是邢湛。
不好的预测立刻攀上心头,他绕过应琰提前两步过去,刚走到门口就被扑面而来的难闻气味冲了一下。
应琰也紧随其后跟过来,接下来的一幕属实让他生理性恶心。
门上的锁子被砸烂零七八碎地躺在地上,屋里满地的烟头和啤酒瓶,窗户也不开,烟雾无处逃窜,直入人的鼻腔和心肺,原本的书桌上也摆满了酒瓶,空的半瓶的都有,桌面沾满黏糊糊的酒渍,还有源源不断的酒水一滴一滴从瓶口流出,滴在桌子上,椅子上……
仰躺在应琰床上的杨同山抽完一支烟,随手弹了弹落在被子上的烟灰,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好半天才说:“婚我不离,谁来都没用。”
“谁让你进来的?”邢湛死死盯着杨同山,黑暗阴影里的眸色渗着冷气。
“什么谁让我进来的?”杨同山一脸状态外的模样,“怎么跟你爸说话呢?”
“谁让你进来的?”邢湛走进两步,语气里多了分咬牙切齿。
“这不是你们给我准备的房间吗?”杨同山从床上溜下来,心里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这样就显得他是故意霸占这间房间了,尽管他就是故意的,邢锦不让他睡,刚来又不能直接砸自己儿子的锁,霸占他的房间,这样努力营造的好老公和好父亲形象就毁了。但他自认为怎么都是这房子的主人,住自己的房子有什么问题,所以砸锁也砸的理直气壮。
“叔叔可能误会了。”应琰挤到邢湛前面,挡着他的视线又强压着自己心里的怒气,以受害人的姿态和他理论,“这是我的房间,叔叔这样我今晚怎么睡?”
“是你的啊!”杨同山立马接住这个台阶,言语都充满狡猾地解释,“这真是不好意思,叔叔事先不知道,你看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明天!明天叔叔收拾好就走行不行,你今晚先和邢湛凑合一晚。”
和谁凑合一晚?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应琰好半天都没说话。
……
等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邢湛带到了他的房间。
只记得邢湛最后留下了一句‘收拾好你的东西,不要动房间任何东西’就带着他出来了。
待在邢湛房间和邢湛一起睡觉完全是两码事,应琰多少带点不知所措。
“你和别人睡过吗?”应琰忽然来了句。
正伸长胳膊取被子的邢湛这句无理头的话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堆衣服已经从高处翻滚下来,劈头盖脸地蒙在脸上。
“你慌什么?”当时人显然没有那种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意识,还凑过来疯狂发起攻势,“睡过就是睡过,没睡就是没睡。”
邢湛:“……”
他听明白了。
应琰此处的睡特指“一起盖着棉被纯睡觉。”
是他做贼心虚了。
“没有。”
没和人一起睡,也没和人睡过。
邢湛两个问题都回答了,现在轮到他问了,“你呢?”
“我——”应琰脑海中思考着,每拖一秒邢湛的脸就臭一分,“应该没有吧。”
邢湛扔下手里的衣服。
“要非说有的话,网吧包夜算不算?都是人?”
邢湛:“……”
“你又给我找了床被子?”应琰视线很快捕捉到。
“嗯。”
“为什么?”应琰一本正经发问:“盖一个不行吗?”
邢湛:“……”
他表示不想说话。
直男能不能收起这gay里gay气的问题。
“入秋了,冷。”
“入秋又不是入冬。”
“闭嘴,上床。”
“上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