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王靖先唤了她一声,然后叹息道:“对了,你已经是如是了……”如是看着他的神情,沉默了一下蹲下来,对他说道:“王叔,你有心事?”
他看了她一眼,抚着她的头发,然后有些哀伤出神道,“绿景,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有负你爹生前所托啊……”然后聚焦回她的脸上,说道:“如是,我知道你不是绿景……”
如是吓了一跳,背靠到了阳台木栏上有些紧张,缓了缓才勉强说道:“王、王叔,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会……不是您说……”
王靖先抬起头看她,“你别急。我和你讲过,当初你和林达来衙门公证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你了,只是一直在暗中调查你的事,才在你这揽月居开业后与你相认。你的确是绿景,可你又不再是绿景!你是如是啊……”
叹息了一下,“绿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除了她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几个月来,你的所作所为,不是绿景能做得出来的。就算失了记忆,性格眼界也不可能有此转变。起初,我不愿意相信,可是今日是绿景她爹忌日,你都没有想起来,我想绿景该是不在了。”
如是想此时此刻应该是瞒不下去了,抿了抿嘴犹豫着说道:“王叔,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也许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我的确已不是绿景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慕家。除了这个,我与你所说的桩桩件件都是我亲身所历,绝无欺瞒。”
王靖先闭了闭眼,点着头说,“幸好是你啊,换做绿景,怕是绝对活不到现在的。当初我问她,为何甘愿入慕家为妾的时候,她跟我说,‘舒文是我此生认定的归宿,如若不能为妾长伴左右,甘愿为奴为婢侍奉一生。’我当初反问她,如若有一日他负你呢,她却说‘不,舒文不会负我的’。当初见她这般执着情深,我便心软将她送入慕家,竟没想到是我亲手害了她。”
如是有些疑惑的皱起眉,问他道:“是您送她入慕府,那为何慕家人……”王靖先点点头,叹息道:“我晓得你想问什么,慕府的人都不知道我和绿景一家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当初绿景为何执意不以我义女的身份进慕府做平妻,甘以妾侍身份嫁给慕舒文。但也算万幸,至少绿景她没有卖身进慕府,反而慕舒文给了一纸休书逐出慕府,否则慕府就算将你打死我身在官府也是无能为力呀!”
说着,从长袖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如是,她抬眸看他,他解释道:“这是我用近年的一些积蓄盘下来的一家小商铺,多多少少也有些利润。以前想着给绿景做嫁妆的,但绿景的性子实在不适合掌管铺子,本想着我先让人打理着,待我临终再托付给她便是。何曾想过会有这样的变故,但倘若换了今时今日的秦如是,想必会打理地得心应手井井有条的。”
如是拿着钥匙推回去,摇着头说道:“不可以!别说我今日已不是绿景,就算是绿景,也不会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睨了她一眼,摸了摸嘴角的胡须说道:“我说送给你了吗?我是让你打理!日后所得利润么,我吃点亏,你六我四好了!”
如是低头看着手掌里的钥匙,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玉佩递给如是,他正色道,“还有一事,这是你父亲临去前留在我这里的信物,说是你日子过的如意便存放在我这里,倘若你有什么变故就把这个玉佩交给你,拿着信物去京城余家能得庇护。景天当时交给我这个玉佩时的神色我从未见过,没过三天他便暴毙了,仵作说他是曾受过重伤,这是旧疾复发引起的暴毙。因为绿景软弱心善的性格,我从未将心中的疑虑与她提起过,我总觉得景天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是蹙眉,“那您知道绿景的母亲是谁吗?”
王靖先摇头,“我与景天相识十余载未曾听他提起过绿景生母的只言片语。”
如是沉思,“莫非是跟京城余家有关?”
王靖先点头,“兴许吧,我提起这个事也是让你留个心,我也怕倘若我猜测不错,对你会是一个隐晦。”说着站起身,他拍了拍灰褐色长袍,“天色已晚,王某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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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回过神来,走上去,“王叔,我送您。”王靖先摆了摆手,“不用。”如是咬了咬唇,“那您也得告诉我,这铺子在哪条街上啊。”话刚落,王靖先抬起进门的脚被绊了绊,回过头瞪了她一眼,“街尾转角第三家!”
说着疾步而走,如是挑起眉朗声笑道,“王叔,咱们打个商量,我七你三吧!”远远的飘回来一句,“可真是会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