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事嫔妾真不知道，嫔妾也问过方嬷嬷那些银子是哪来的，而且问过不止一次，方嬷嬷每次都说那些银子是嫔妾爹爹与人合伙做生意赚来的。”

“嫔妾想着以嫔妾爹爹的身份身边应该少不了巴结他的人，嫔妾那们新亲戚不就是这么来的吗，所以这话嫔妾就信了。”

“这事嫔妾的爹爹应该不止骗了嫔妾一人，嫔妾的娘应该也是被骗了的，嫔妾不敢求您别的，只求您给高家留一条生路。”求肯定是要求的，但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就只能这么说了。

“嫔妾错了，嫔妾不该一着急就忘了自己还在被禁足了，嫔妾这就回去，这就回去，只求您让您的人再查的细一些，查一查那些银子到底有多少是真进了高家，嫔妾的爹又到底骗了多少人！”

高氏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但今天之前她一直没想过要认错，因为不能认。

今天这错和之前的错不一样，这个错是可以认也是必须认的，所以这次她认错认得很干脆。

“求朕，你早就该来求朕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件事来求朕，该求的时候不求，这时候来求，没用了，回去吧，回去好好静思己过。”弘历不想让高氏觉得她这么求一求他就真会有用，所以这话虽是气话也是实话。

“来得及的来得及的，只要您让您的人动作快些，一定来得及的，嫔妾娘亲身子比嫔妾还不好，嫔妾的弟弟年纪又还小……”

“高氏，朕说的你该早些来求朕不是那个意思，你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弘历觉得都这时候了他还在给高氏机会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可高氏居然还在装糊涂，这下就逼得他不得不把这事挑明了。

高氏其实没太听明白眼前这人那句你早就该来求朕了是什么意思，只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说要是她消息再灵通些，来求他来得再早些事情可能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直到听见眼前这人把话挑明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说的早写完了来求他和她以为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皇后最后一次单独来见她那一回她是看出来了的，所以才会在皇后面前这么放肆。

这次她非要见皇上，见到了他之后其实也觉得今天的皇上和从前的皇上有什么地方好像不一样了，但她觉得皇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被她气着了，就没多想，现在看来，她的确该多想想才对，因为只要她再想想就能发现皇上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那天的皇后。

可这不对呀，皇后不想再见她是因为她的确对皇后下过手而且还承认，她对皇上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皇上怎么会不想再见她呢？

难道还是因为皇后那事吗，可那事皇上不是已经罚过她了吗，难不成她都这样了皇上还觉得罚她罚得轻了?

“皇上，如果今天被您查出来有问题的不是嫔妾的娘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您还会这样吗?”这话她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她知道皇上听了这话之后只会气得更狠，但她还是没忍住，要是这次真是皇上最后一次单独见她了，那她说什么都要把这事问清楚才行。

“你……且不说富察家不会出这样的事，就是真出了皇后也只会大义灭亲和朕共进退，哪会像你这样……”像高氏这样是什么样弘历没说，不过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高氏现在这样是他不想或者说不喜看见的。

高氏一开始还能跟自己说不要总盯着眼前这人看，后来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单独和他在同一间屋子里了，就顾不上这些了，一直在盯着他看，就因为是一直盯着，所以他的神情变化她是看见了且看懂了的，就因为懂，所以才难受。

“好个共同进退，您和皇后娘娘夫妻一体，她当然会和您共同进退，嫔妾就不一样了，虽然外头那些人一口一个娘娘的叫嫔妾可嫔妾哪怕是成了皇贵妃也只是您的妾，这事嫔妾是知晓的，只是嫔妾身边没人会提起这事，您又何必提这事来剜嫔妾的心呢。”

“像嫔妾这样，嫔妾怎么样了?”

“这事嫔妾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嫔妾也没想过要求您放过嫔妾的爹爹还有犯了大错的亲戚们，嫔妾只是想保住能保住的人这才来厚着脸皮求您的，在您眼中嫔妾现在是什么样，又或者，在您眼中嫔妾一直是什么样的?”

您这样是不是还是因为皇后娘娘摔了一跤那件事，嫔妾都说了嫔妾没有推皇后娘娘，您怎么就不信呢，您不信是吗，那嫔妾就证明给您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外冲，刚才有多想进来现在就有多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