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家人朕知道,朕要办谁当然是得有真凭实据的,所以和高家有关的人家朕的人都是查过的,当然也包括了这家人。”
“你说这家人算得上是你们家的旁支,这话都是抬举这家人了,这家人虽然也姓高但和你们家还真算不上亲戚,这家人里之所以有人能登你们家的门就是因为有一个实在会做生意的当家人,这个当家人又生了个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很有天分的儿子。”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你们家还有个你,就更需要银子了,所以这人就成了你们家的亲戚,至于是什么亲戚,又有谁会细问呢,要不是出了这事就连朕都不会去细问,更别说其他人了。”
“你要朕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要是贪得没这么多且只是贪了些银子这机会朕其实是可以给他的,可他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这个机会朕给不了他,不光给不了他,现在你的机会也没了。”
这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至少现在不想说,但高氏今天非要见他,是还是为了这件事来见他,他心里有气,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嫔妾的爹爹……”她是真不觉得娘家托人一年送六千两银子进宫来算多,毕竟只要她打听娘家的事身边的人都说家里多了个会赚银子的亲戚,就算给了她六千两家里也还是有银子用的,而且还用不完。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事的真假,可方嬷嬷连爹爹在跟那人一起做的生意分别有哪些都说的出来,她就没再怀疑过了。
她以为方嬷嬷是不会骗她的,没想到方嬷嬷居然骗了她,不,这事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种可能就是方嬷嬷也是被骗的那一个,所以连带着她也被骗了。
现在看来那些银子根本就不是他挣来的是贪来的,退一万步说,就是真是挣来的这银子的来路也不正。
那些银子里每年被送进宫的有六千两,那没被送进宫来的呢,是不是也有六千两甚至更多?
弘历是皇帝,如果她娘家真是送进宫六千两银子之后就只剩下六千两了他恐怕根本就不会让人去查,他让人查,就说明这银子绝不止六千两,可能得翻几番甚至可能是六万两。
她娘家要是是总共有六万两银子皇上查到这事之后她过来求一求皇上看在以前的情份上说不定还能给爹爹一次机会,可要是每年六万两,那这就不是他给不给机会而是它要想怎么处置她娘家的事了。
可这也不对呀,她娘的性子,说得好听是老实,说得不好听就是胆小怕事,她这些年每年都能见她娘一次,她们家要是真有这么多银子,她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呀!
而且就她娘那穿戴,怎么看她们家都不想有这么多银子的啊,她娘要见她当然要穿最好的也戴最好的,可她那些穿戴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啊!
怎么看起来这件事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事爹爹连娘亲都骗,娘既不知道这事也没用过那些银子,又或者用得不多。
另一种可能就是她们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子,骗她的人是皇上,皇上不光骗她,还吓她,为的就是让她别在闹了,快些回承乾宫去。
皇上说了,他今天能说出这话是因为有真凭实据,那这事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之所以会来被蒙在鼓里是因为她娘也被她爹骗了。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她爹爹这个在她们家真正能当家做主的人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不光她爹,还有她家的那些亲戚们,只要是掺和了这事的,只要是也能当家做主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这是要被抄家灭族的大罪,她们家的南男丁也好,她亲戚家的男丁们也好,怕是都跑不了,可她们家还有她那些亲戚家还有这么多女眷和连蒙都没启的小娃娃,这些人不是被蒙在鼓里就是什么都还不懂,哪怕事为了这些人她都得再求一求皇上。
从前她一直以为她是不会因为对皇后下手这事尝到后悔的滋味的,毕竟只要她一直不认这事皇上也不可能真把她怎么样。
皇上是没把她怎么样,但她忘了皇上是可以把他的娘家怎么样的,而且这一天来得极快。
她后悔了,要是知道她用的那些银子根本就不是她爹挣来的是贪来的而且还一贪就贪了这么多她就是再恨皇后也是不会对皇后下手的。
事她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也只能求一求皇上,求他高抬贵手,让她能多保一个人就多保一个人,至于她自己,只要皇上这次能网开一面她以后肯定不会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