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为什么会对您和您肚子里的孩子下手,那就得问问贝勒爷了,贝勒爷,我渴了,给口水喝成不成。”富察·如堇也知道她以后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再在这两人面前说这么多话了,打定主意要说个痛快,话自然多。
痛快是真痛快,渴也是真渴,反正她这会儿都懒得自称婢妾了,说一句放肆也不为过了,既然已经放肆了那就放肆到底好了,她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敢向贝勒爷要水喝。
她是已经说了许多话了不假,但最重要都事还没说,所以贝勒爷和福晋就是再不愿意现在也不能让人就这么把她带下去,不说什么时候都能答应他,让她喝杯茶这种事应该还是能的,她想。
弘历听富察·如堇找他要水喝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转头去看自家福晋,他从没想过富察氏对他会有如此多的怨言,温慧应该也没想过,他怕温慧被气着,所以才转头看向温慧的。
我不是没发现弘历在看我,不过我没打算理他。
我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富察·如堇跟弘历其他的女人们比起来根本就不够好看,要不是我和这人既有新仇又有旧恨都懒得搭理这人。
不就是要喝水吗,给她喝就是了,别的事我做不了弘历的主,这件事还是能的:“柳絮,你去,去给富察庶福晋端杯浓茶来。”
富察庶福晋可以放肆,我不能不守规矩,别看弘历这会儿没跟她计较这事,等他闲下来了想起这事富察·如堇的罪状是要因为这事多上一条的。
她不是有许多话要说吗,那就接着说,一杯浓茶下去保证她精神百倍,能把想说的都说完。
茶柳絮是端来了,而且还是送到她手上的,不过人家没喝,好好的茶,她非说烫,不光没喝还把茶杯砸了,也就是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也就“威风”这一回,不然没人会忍她。
“柳絮,你去,再去给富察庶福晋端一杯茶来,这次要温的,只要富察庶福晋没急你就别急。”我已经料到富察·如堇今天是一定会闹的,所以甚至还能在说完这话之后自己喝上一口茶,就是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么从容了。
“你……”富察如堇本来没想摔杯子,但把物证拿来的人是柳絮,给她端茶的人还是柳絮,她一看见柳絮就想起自己有多傻,居然会觉得证据早就没了,这才没忍住摔了杯子。
杯子摔了,按说她不该说话,偏偏福晋看她这样不光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拿其茶盏来喝了一口茶,她忍了又忍好是没忍住开了口。
福晋的人倒是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明明鞋子都已经湿了,福晋让她下去再端一杯茶来她还是麻溜的就下去了。
有些事可以做一次却不能做第二次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时候,这点儿分寸她还是有的,所以这第二杯茶她没摔,她喝了,而且一口气喝完了。
从前她时刻守着规矩,茶这东西从来没有一口气喝完过,今天不一样了,今天她已经做了好些不该做的事了,也不差这一件了,喝了就喝了,又有谁能拿她怎么样呢。
不过这茶是真苦啊,一口气喝完就更苦了,简直比她现在的日子还苦,她想。
“我本来没打算对您和您肚子里的小娃娃动手,谁让您和贝勒爷眼里除了彼此谁都看不见呢,贝勒爷看不见我也就罢了,您怎么能也看不见我呢。”
“您要是一点儿都看不见我也算了,偏您还时不时给我点儿东西,就那三瓜两枣,我不拿日子过不下去,拿了心里又难受,这日子过得别提多难受了。”
“既然我今天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了,那我再斗胆问您一句,您到底是怎么看我的,给我那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在笑话我,笑话我眼皮子浅,笑话我耳根子软,枝儿一劝我我就把那些东西收下了。”
“您是不是在想要怎么答才会既把自己摘出去又不让贝勒爷把这事记在心里,您不用想了,我就没指望您能答,我就只图自己痛快,现在看来,是真痛快啊。”
富察·如堇自从踏进这间屋子之后就没笑过,这会儿是真觉得痛快,所以露出了个笑来。
我知道这位庶福晋今天说这么多其实就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我还是没打算搭理她,我给她的东西都是她该得的,也都是好的,我又没克扣她,也没对她下过手,该心虚的人和该恼羞成怒的人都不是我,我懒得开口,更懒得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