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释道:“这首曲子叫《我爱这蓝色的海洋》,每个上船的人都会唱上两句。它表达的是对蓝色海洋的热爱和对海军战士的敬仰。”说着,金耳朵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敬佩之情。
他继续说道:“微末时代后,渔民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现在情况已经有所改善,但运气不好的渔民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不过已经不错了,这里面海军出了不少力。”
此时,窗外的海浪似乎更加汹涌澎湃,仿佛也在为海军战士们的英勇和付出而欢呼。
很快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金耳朵早已提前用过餐,特意赶去替下了忙碌了一天的阿富。
餐桌上,阿富与阿贵兄弟俩提议道:“今晚咱们来点小酒助助兴吧,白的怎么样?”
明松雪和太极只是意思性地抿了抿嘴,表示应和,而向小园则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加入这饮酒的行列。
反观阿富和阿贵,两人自从上了这艘船以来,一直表现得相当沉默寡言,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
可如今,酒精的作用让他们逐渐放开了自己,话题也从天南海北聊到了五湖四海。
前一秒,阿富还在炫耀自己打海鸥的本事如何厉害,那得意洋洋的模样仿佛他就是海上最英勇的猎手;下一秒,阿贵又接过话茬,声称自己和那些蛋民也学过几招捕鱼的技巧,还曾经亲手采到过又大又圆的珍珠,言语间满是自豪与得意。
随着酒意渐浓,两兄弟又换了个新的花样来助兴。先是阿富,他带着几分醉意,哭着嗓子喊道:“大哥啊,你怎么那么苦啊!这世道待你如此不公!”
紧接着,阿贵也加入了这“哭诉”的行列,他嚎啕大哭道:“大哥啊,李老板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就和他分道扬镳了呢!你这不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吗?”
“是啊,大哥,你都快三十岁了!”阿富在一旁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痛心。
“是啊,还没娶着媳妇呢!这怎么能行啊!”阿贵也是急得直跺脚,仿佛金耳朵的婚姻大事就是他们此刻最关心的头等大事。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两兄弟在酒精的作用下,竟然把金耳朵的底细给漏了个一干二净。
那些平日里金耳朵藏着掖着、不愿被人提及的往事和秘密,此刻都随着这两兄弟的醉话而浮出了水面。
“吵死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怒意的声音传来,正是金耳朵的声音。他的突然出现,让原本还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众人瞬间回过神来。
阿富和阿贵听到这声音,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脸上的醉意也褪去了几分。
阿富见状,连忙跑进驾驶室里,把金耳朵换了出来,那态度那叫一个殷勤,与之前醉酒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一边替金耳朵收拾着座位,一边赔笑道:“大哥,您辛苦了,让我来替您一会儿吧。”
船舱里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微妙起来。
向小园尤其感到尴尬,他虽然喜欢八卦,但是对于别人的隐私也并非非要当面知道不可。
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这场闹剧的旁观者,既想继续探寻更多信息,又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触及到别人的底线。
于是,他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假装在玩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安。
金耳朵对待阿富和阿贵两兄弟虽然不客气,但对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却显得异常自在。
他笑了一声,没有怪罪他们的吵闹,而是大方地拉开椅子,大刀阔斧地坐下,说道:“没事,别紧张,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这边的人都知道点。或许是心事说与陌生人听,反倒轻松些。”
接着,金耳朵开始讲述起与李宝珠的故事。
别看李宝珠现在是同济堂的老板,威风凛凛,十年前,她大学刚毕业时,也曾经历过找不着工作,被人瞧不起的艰难岁月。
李宝珠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爸爸也在一次海上作业中不幸丧生,家里只剩下年迈的奶奶一人拉扯她长大。
毕业那年,老人家因病去世,李宝珠几乎花光了家里最后一点积蓄,才为奶奶办了一场体面的葬礼,而金耳朵就是那时陪着她一起办葬礼的人。
“我啊,也是个没爸没妈的,小时候还吃过她和她奶奶给的几个馒头。”金耳朵说起这些时,有对过往的怀念,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伤感,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李宝珠是在海边长大的,对海有着深厚的感情,因此大学时选择了船舶与海洋工程专业。然而,毕业后却找不到工作,想回家乡发展,却又因性别习俗的束缚而受阻。
金耳朵讲述道:“渔船是不搭妇女的,尤其是刚好七男一女时,更不允许搭乘,怕七男一女,八仙过海,有去无回。另外,也有忌未孕妇女从船头绕过或从网具上跨过的说法,如有绕过或跨过的情况发生,渔船要推迟一天或三天出海。”说到这里,金耳朵的眼里闪出了泪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明松雪皱着眉头接过话茬:“习俗这种事是很难改变的,它存在在人们的心里。”
金耳朵点了点头,闷了一口白酒。
李宝珠那时倔强得很,别人不让她上渔船,她就自己弄一艘船。买船的钱是找金耳朵借的,还打了带利息的借条,手印摁得明明白白。因为这事,李宝珠没少被指指点点。
但金耳朵却说:“宝珠就是这样,不肯吃一点亏,也不肯让别人吃亏。”
他梗着脖子问向小园:“你说,她咋算得这么清楚呢?她就是算得这么清楚。”
太极不理解金耳朵这是在抱怨还是在陈述事实,心里想着:算清楚些有什么不好?爱情真是麻烦!
而向小园这么多年的阅读理解可不是白做的,当然明白,金耳朵这并不是在怪李宝珠,只是心里带了点怨气,同时也心疼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