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是为什么分开了?”向小园小心翼翼地问。
金耳朵又闷了一口酒,将杯子重重地置在桌上,说道:“她就是倔!”
金耳朵这次出海,一方面是看在钱的份上,另一方面也是看在李宝珠的份上。
文化协会其实管得不严,有时候有的人走投无路,又碰上了协会里的人,干上一票,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
李宝珠就是碰上了文化协会里的人,冒险干了一票。金耳朵不愿意李宝珠冒险,但两人都是关心对方,只是不知怎么就闹大了。
李宝珠靠着那点钱,把同济堂办了起来。
一开始只是介绍人上船玩玩,当作旅游体验项目。
金渔村的人大多都姓李,和李宝珠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李宝珠不出海后,风评也好起来,大家也就当她“改邪归正”了。何况,谁会嫌钱多呢?
同济堂的生意越做越好,李宝珠也成了现在的李老板。
说到这儿,金耳朵露出一个得意的神色:“我的钱,宝珠老想还我,我都让阿贵偷偷送回去了。哈哈哈哈哈。”
话语间,金耳朵的耳畔微微颤动,仿佛能捕捉到水下最细微的动静,他迅速从船舱中走出,步伐稳健而警惕,“有大鱼靠近,水下的动静异常,非同小可。”
明松雪闻言,也赶到了甲板上。等向小园出来时,明松雪正在调望远镜的焦距,镜头里的视线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
明松雪缓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波光粼粼的海面,“确实不对劲,我们船舷周围的水波起伏突然加剧,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急促游动。”
金耳朵闻言,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地迈向驾驶室。在这种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情况下,唯有他凭借丰富的航海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才能稳住这艘在波涛中摇曳的船。
金珠号随着水下不明生物的撞击而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掌轻轻拍打,与此同时,海上的风浪也适时地加大了力度,幸而天空依旧晴朗,并未酝酿出暴风雨的前兆。
“小园!”在这混乱之中,最让众人牵挂的是体质较弱的向小园。金耳朵与经验丰富的舵手自然无需多虑,而太极则因体型魁梧、力大无穷,即便风浪再大也能稳若泰山。
明松雪在发现异常后,不知何时已悄然返回船舱,只留下向小园一人,他前庭系统敏感,此刻正饱受晕船之苦。
正当向小园努力调整呼吸,试图缓解不适时,明松雪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甲板上,他已然穿戴整齐潜水装备,腰间紧紧缠绕着一根手掌粗细的麻绳,显得格外醒目。
“你这是要……下水?”向小园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担忧,尽管心中已隐约有了猜测,但亲眼目睹明松雪站在船舷边,准备跃入那深邃未知的大海时,他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发丝。
“我必须下去。”明松雪的眼神异常坚定,他的目光穿过波涛汹涌的海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那份决绝让向小园感到既敬佩又担忧。
“你疯了!下面是什么我们一无所知!万一……万一那是鲨鱼怎么办?”向小园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的注意力瞬间从晕船的不适中转移,全神贯注地盯着即将跃入大海的明松雪。
海风呼啸,如同怒吼的巨兽,吹得向小园的耳畔嗡嗡作响。四周除了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再无其他。
他无助地抱着太极粗壮的腰身,仿佛那是他在这茫茫大海中目前最坚实的依靠。
“我刚刚隐约看到了,不是鲨鱼。”明松雪的声音在风中略显模糊,但他的话语却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向小园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那东西的轮廓,有些像……”然而,话未说完,他已毅然决然地跃入波涛汹涌的大海,只留下一串逐渐消失的水花和船上众人紧张而期盼的目光。
太极看着明松雪跃入海中,难掩担忧之色。他心中暗自嘀咕,为什么不能把话说完再下去呢?但转念一想,明松雪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一旦决定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阿贵早已将绳子绑在了桅杆上,这时走过来接过话茬:“是活化石!”
向小园闻言一愣,不知道“活化石”是什么。
他猜想这应该是一种代称,但具体指什么,他并不清楚。不过,此刻他更关心的是明松雪的安全。
明松雪下去后,向小园也迅速回船舱里穿好潜水装备。
当他再次出现在甲板上时,已经听见了明松雪从水下传来的大喊声:“别担心!是被藤壶寄生太多了,有些发狂。”
确定了情况后,向小园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虽然他对海边的事情并不太关注,但明松雪半天还不上来,他还是急了。他深知明松雪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于是,向小园决定也下去看看,哪怕只是为了确认明松雪的安全。
“我也下去看看!”向小园搞了一出先斩后奏,话音未落,人已经跃起,向着海面扑去。
太极听见时,向小园已经身在半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心中默默祈祷他们都能平安归来。
虽然练过潜水,但到海里还是不一样的。
向小园感受着海水的压力和寒冷,心中却异常坚定。
他憋住气,掏出明松雪送的那只匕首,准备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你怎么下来了!快上去!”明松雪的声音在海浪的喧嚣与海水特有的吞音效果下,变得既模糊又遥远,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呼唤,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
向小园却听得清清楚楚,但向小园要是个听话的,此时也不会在海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