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连日养伤的日子里,殷殊连都只需要帮着祁宁做些杂事,不算很费力,但总能令他充实地度过一整日。
身体已然大好了,殷殊连便开始惦记起一件事来。然而见祁宁始终没有要做他所希望的那件事的意思,他有些着急,但并未很快挑明,而是想着再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
直到某日,殷殊连按着祁宁说的收拾好了菜园子后,他来到只在起初给他搭了把手,而后便管自个儿偷闲去了的祁宁身边,准备问他一件事。
说是搭把手,其实只是告诉了殷殊连需要做什么并给他大致演示了下做法,见他学得很快,没看多久便能上手了,祁宁也就不再帮着做什么,溜达着找了棵树倚坐着休息去了。
休息着觉得无趣,他又踱着步四处转了转,顺手还从路边的树上摘了个橘子,边走边抛。一直走到了另一棵看着更适合休憩的树边坐下后,他才仔仔细细地开始剥起了皮,甚至连每一瓣橘肉上的橘络都没有放过。看着手上光溜溜的橘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堪称灿烂的笑容,但这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在他一口咬开送入嘴里的一瓣橘肉时,橘汁飞溅,触碰到舌面,这一瞬间他飞扬的嘴角骤然抽搐了起来,连同眼角也在细微地抽动。
这橘子看着光鲜,内里却是暗藏杀机,酸的让人难以下咽。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剩下的那大部分橘子时,殷殊连找到了他,并对他说:“你教我做的那些,我都做好了”
“嗯,好。”
“你要去看一眼吗?”
“不看。”
“万一哪里做得不好了……”
“不会。这段时间我看你做的那些都挺好,这次也不会差到哪去。”
点了下头后,殷殊连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正要开口,他却先问了句:“你吃橘子吗?”
没怎么多想,他就回了声好。可一看自己手上沾满了先前在地里劳作时的泥污,他又一时不知要怎么去接下祁宁给的橘子,总不能让人亲自喂给他。
看出了他的犹豫,祁宁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条干净的手帕,掰下一瓣橘肉连带着手帕一起递给了他。
还是他想得周全,殷殊连这样想着,一接过东西就吃了。也同样是在橘子入口被咬下的一瞬间,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同时,祁宁的脸再次皱了起来,不过这次是因为憋笑憋的。
“很难吃吧?”祁宁强忍着笑问。
殷殊连被酸得话也不想说了,只缓慢地点了两下头。祁宁随后站起身说:“这样的好东西,我们是消受不起了,还是让它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说完,祁宁就带着剩下的橘子来到了那棵橘树边,还特地挖了个小土坑将其埋了进去,而后又说:“辛苦你了,以后就慢慢供养你的兄弟姐妹们吧,希望它们以后都能长得好好的。”
一路跟在祁宁身后,看他做完了这些,殷殊连才出声问他:“我看你这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在练剑,你需要我陪你练吗?我的伤现在都已经好了,我可以陪你练了。”
眼珠滴溜一转,祁宁就想通了他问这话的意思,哪是想陪他练剑,分明是他自己想要学剑法罢了。方才已经把人逗了一回,他便没再出言挑明话里的深意,只回了一句:“好啊,明日卯时,过时不候。”
收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殷殊连当即展颜一笑,并应了声好。
到了第二日的卯时,两人都如约而至。将要入夏,天也亮得更快了,院子里不必点灯就能将周围看清个大概。这个时辰的两人都已是精神抖擞的状态,因为一会儿要练剑,便都只穿了单薄轻便的衣物。但山中的清晨还是很有些冷意的,祁宁刚出房门时就没忍住打了个颤。先于他在院里等着的殷殊连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便有心问了句:“你要加身衣裳吗?这天还冷着,可别冻坏了身子。”
“不了,我就是一时之间没适应,现在挺好的。别的不说了,我们直接开始吧。”
本以为祁宁会直接与自己动手,毕竟他只是个陪练的角色,他原先的打算也是想在与人交手的过程中靠自己一点一点地学来剑招,哪知祁宁却开始向他讲解起了自己所用的怀空剑法。
“你,不是要让我陪你练剑吗?”
“是啊,怎么了?”
“那你和我讲这些是?”
“不想听,想直接动手?”
“那倒不是,就是想问问你是什么打算。”
看着他有些茫然不解的样子,祁宁只好先解释说:“你呢,虽然天赋不错,但是以前不知从哪学来的那些瞎比划的东西,不成体统。和你直接动手,我是很难有什么长进,倒是你可能会长进得快很多,这不就成了我陪你练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