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九霄!”
“鹏程万里!”
“……”
如此又接连报出了几个招式名后,这名男子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耍了,顿时怒从心起,厉声说:“你竟敢诈我!我饶不了你!”
随之而来的,是更具杀意的剑招。
原先念在对方年少,与自己无冤无仇,为求自保才出的手,现下却被人当成傻子在玩弄,他便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决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人。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完,两边打得愈发不可开交,挥舞着的剑都出现了残影。这破败的小庙遭受了无妄之灾,被两人摧残得更不像样了。
早都看出了对方出招的几处漏洞,这回灰衣人便不打算继续和人周旋下去,几次三番直击其要害。直到此人左支右绌,疲于应对之际,他看准了时机,准备一击即中,了结这场斗争。
然而困兽犹斗,心知自己已落于下风,无力转圜,这人便再顾不上要留对方一命,一心只想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这样的念头起了作用,竟教他真的在千钧一发之时抓住了机会,将剑逼至对方的脖颈处,只需再靠近一些就能取其性命。
可惜功败垂成,对手躲开了这致命一招,左颈处仅被划开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而自己却被人打昏了过去。昏迷前他还感受到了自右臂传来的剧痛,似乎是脱臼了,但来不及多想就没了意识。
“嘶……”
血顺着伤口流出,不多时就将左领口处的衣物浸染,洁白的里衣成了血衣,而外头的灰布衣则被染得发黑。
好在随身的行囊中有伤药,他又知晓如何处理这种伤口,于是手脚麻利地给自己上好了药,并用剑在里衣下摆处划出了几条干净的布用于缠住伤口。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来到那正昏迷着的人身边,抱膝蹲下,思索了起来。
“这人杀心这么重,连我这种一看就知年纪尚轻的人都不放过,莫不会当真是个杀人如麻的逃犯?”
这个念头刚起,他便微微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这身手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个杀人犯。”
思索片刻后,他再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也不对,他打不过我是因为我身手好,杀其他没什么功夫在身的人还是很容易的。那我现在杀了他,应该算是为民除害了吧。”
而后他又更大幅度地摇了下头,结果扯到了伤口,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想到自己这道伤的来由,他极为不悦地站起了身,踹了躺在地上的人一脚。
纠结良久后,他还是决定先暂时留此人一命。
“万一他有什么别的隐情,我不明真相就将人杀了,这罪过可就大了。反正他现在也奈何不了我,我就发发善心饶他一命好了。”
接着,他又将人全身搜查了一遍,确保此人身上再没有别的能伤人的物件。
雨声小了,天色却更暗了,与这不知来头又险些要了自己命的人共度一夜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未多作思考,这人便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符纸,上头已然绘有一道符咒。他本欲刺破指尖取血,但转念一想又停了手。
只见他将符纸往左颈伤处一贴,上面就沾了些许血迹,之后口中又念了句什么,这张符纸便无火自燃了起来。
完事后,他就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坐了下来,像是在等什么,同时紧盯着躺在面前之人的动静,以防在此期间出什么意外。
过了小半刻钟,躺在地上的这人似乎有些转醒的迹象,察觉到此事后,他便没有一丝犹豫地再次将人打昏了过去。这一次他是用剑柄击打了人的额头,下手有些不知轻重。
不过愧疚感只在他心上停留了一小会儿便溜走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又等了半刻钟,庙门外终于出现了他期盼着的东西,那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白鹤。人只有在明亮的环境下站近了瞧才会发现这只白鹤竟是纸做的。它顶着雨水而来,身上却不见任何水迹。见到召唤自己来的人时,它还会十分乖巧地用头拱人的手,活似只真正的灵鸟。
亲昵地抚了抚白鹤的头后,他扶起地上昏迷着的人,将其托着放到了白鹤的背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随后他轻拍了下白鹤的背,两人就随之一同飞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