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着那一天。”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等那一天到来，我就放你自由。”

倾奇者终于从你眼前退开，但并没有离开太远，他就在不远处守着炉心，准备应对你所说的那个可能。

你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如何见到祂的，也许是什么说不上来的意识空间，比起之前灵魂被祂抓着暴揍只觉得周围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这一次你感觉到你真的踩在了水里，抬头便是所谓神明端坐在王座之上。

祂的王座是由各种各样的武器堆砌而成，为了彰显祂的地位，王座被垒得高高的，底座是无数外翻堆叠的利刃。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这时候，祂就没扯什么吾啊，汝啊之类的说法了，祂很高兴，「上来吧，上来获得我的权柄。」

你抬头看不清祂的容貌，但能够看清面前各种武器堆出来的王座完全不是人能够爬的样子，而且在祂说了让你上去之后，王座的高度似乎又拔高了许多。

小时候你看童话是不能想象公主为了解救哥哥攀爬的刀山究竟长什么样，现在是彻底看清了。

刀刃外翻，将锋利显露在外，完全没有避开的可能。

你没有犹豫，咬牙伸手握住了刀刃。

并不是很痛，甚至你爬上去都没花太多时间。在意识空间里，无论度过多久，对外界来说也许只是一瞬。

你终于和祂面对面。

祂似乎与你长得一样，因为你目前是祂的容器。只是相同的外貌下，截然不同的神态将你与祂分得很干净。

也许是因为祂是由无数碎片拼凑出来的完整体，明显的疤痕显露在祂表现出来的皮肤上，并不是脆弱可怜的破布娃娃，而是通过尸块缝出来的科学怪人——恶心至极。

「哼，怎么？嫌我很恶心？」祂冷笑起来，抬手掐住你的脸，奚落你的处境，「你现在和我一样呢。不，你比我还惨，现在还要来求我获取力量。」

“……说那么多做什么？我已经站在你面前了，你应该告诉我，接下来做什么。”你没心思和祂吵架，现在少说点话说不定之后苏醒能更有力气些。

「切。」祂无趣地松开掐你的手。

明明死亡却又被人从黑暗中硬生生拼凑出来的魔神并不爱人，残渣的恨与怨造就的只能是堕落的神明。

祂从来没对你有过什么好态度，在还没有意识之前，碎片侵蚀着你；而在祂苏醒后，祂折磨着你。

祂当然想直接把你那奇怪的灵魂吞掉取而代之，但是尝试了无数次后堕落之神不得不承认某人在你身上做的保险很全面。

灵魂看上去已经摇摇欲坠，可每一次都能在保险里重新恢复，看着真是让祂火大。

祂的手捅穿了你的胸膛，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无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祂想要的那个。

「啧，真是做的全面。」祂撤回手，「不行啊，你什么都没有。我就算有权柄，我也用不出来力量。」

“什么意思？”你捂住刚刚被捅个对穿的身体部位，有些困惑。

关于祂的权柄，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在祂苏醒之后，你的大脑中自然而然地了解到祂权柄的展现——似乎是肉身变为武器，总之是需要人作为祭品的。更加细致的要求祂不会告诉你，而你也没有掌握祂的权柄，就不会更清楚。

「你被掏空了，我能拿出来什么？」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说，你打算就只被我用这么一次？」

“……一次？”

「我可不会让你就这样坏掉。啧，外面那个家伙，把他叫过来。」祂意有所指，「我用他来解决问题。」

你拒绝，”如果我可以被使用，就用我。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倾奇者。”

「……伤害？我是在帮你解决问题哦？你有资格拒绝我吗？」祂对你的拒绝感到好笑，「算了，和你说再多都没用。」

「你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你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的神明缓慢地崩解成碎片，缝起来的尸块一沓又一沓地落在刀锋王座上，黑色的液体在脚边织成一张网彻底将你笼罩。

与此同时，倾奇者听到你说，“喂，外面的人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