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扫完码,连手机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便听到身后有人开口:“小云今。”
这个声音对何羡鸳来说并不熟悉,于是下意识转头去看。
面前的女人长了张大众脸,是被丢在大众堆里都挑不出来的那种。
可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何羡鸳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盛暖,江云今生母,江余寄前妻。
虽然现实中两个人确实素未谋面,但江余寄大学毕业那年结婚,何羡鸳远在美国马萨诸塞州,见到了来自临城的邀请函,里面附着一张江余寄和盛暖的婚纱照。
那张照片里的江余寄笑的温柔,满眼都是身旁穿着婚纱的盛暖。
“哟,”见何羡鸳转过头来,盛暖的锋芒瞬间转移到何羡鸳身上:“你不会就是江余寄给小云今新找的后妈吧?”
何羡鸳长得好看,这是整个临城贵圈都不容否认的事实,她美的张扬,和杨叶曾云晓那种温柔不一样,是让人一眼就能陷进去的美。
人在看见对自己任何事物有威胁的对象出现时,都会产生危机感,进而引之为“假想敌”,以此来伪装自己的彷徨和恐惧。
很明显,盛暖在看见何羡鸳的第一眼,就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盛暖的惶恐来自于此刻何羡鸳牵着江云今的手,以及这么一个比自己漂亮上许多的女人出现在了江余寄身边。
“看着也就刚成年吧?别是被骗了才好。”跟在盛暖身边的男人看着何羡鸳开口,他的那种眼神让何羡鸳没由来的反胃,“你说你这大好年华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非跟着江余寄一个离婚还带着娃的。”
何羡鸳从小就是何永捧在手心里的独生女,初中毕业出国留学,之后回来接手HERE,一直算是顺风顺水,从来也不是什么会平白受欺负的人。
刚打算像上次赵瑜儿当面骂杨叶那样骂回去,可看着盛暖怀胎五月的肚子和那张曾出现在江余寄婚纱照里的脸,还是生生把要骂出口的话噎回去了。
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江余寄在中间为难。
见何羡鸳被这么说了都不反驳,盛暖更是气焰嚣张:“别是看江余寄有钱费尽心思爬床来的吧,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什么见多了?”
一道很突兀的声音从谁都没注意的旁边传来,在场的几个人同时转头去看。
曾云归身上穿着骚粉色西装外套,脸上带着墨镜,头发好像还做了造型,不出意外应该是刚从什么活动里出来。
但他这副骚包的模样还是惹得何羡鸳忍不住在心底编排了一番。
“曾叔叔!”
看见是曾云归,小脸一直苦哈哈的江云今终于笑着叫出声。
曾云归原本装着帅的脸一黑,弯腰看向站在何羡鸳身边的江云今,一根手指头把墨镜往下一拉,半威胁似的开口:“叫哥哥。”
“不要!”江云今想都不想直接开口拒绝。
曾云归默默把墨镜推回去,不解:“为什么?”
“爸爸不让喊哥哥。”江云今人小鬼大,搬出江余寄来镇场子。
曾云归蹙眉,质问她:“你都能喊云彦哥哥,凭什么喊我叔叔?”
“云彦哥哥长得好看!”江云今到底是童言无忌,有什么说什么。
曾云归忍了又忍,才没当场打她一顿,只是伸手捏了捏江云今的小脸。
随即站起身,认真看向盛暖和旁边的岑恒飞,开口:“嫂子。”
盛暖垂在身侧的手一顿,语气带着些冷意:“别乱喊人,我早就不是你嫂子了。”
曾云归反倒是低头笑笑,随口道:“也是。”
“不过呢,”曾云归突然又开口:“既然你都认识我和阿彦,就没有不认识阿鸳的道理。”
随着曾云归的话,盛暖目光倏然落到何羡鸳脸上,蹙眉:“你是何羡鸳?”
何羡鸳坦然点头:“是我。”
“云彦、何羡鸳和江余寄同年出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三个人认识的时间可比我要长的多。”曾云归被墨镜挡着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声音比刚刚更冷了些:“大家都是朋友,你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
曾云归话说的不留面子,盛暖脸都气绿了。
和岑恒飞转头就走,也不管背后江云今喊妈妈。
因为刚好遇到,曾云归就顺便把何羡鸳和江云今送回扈离江府。
路上何羡鸳想起盛暖那个态度,不禁开口问曾云归:“江余寄和盛暖……到底是怎么离婚的啊?”
曾云归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盛暖婚内出轨。”
“婚内出轨?”何羡鸳蹙眉。
她记得江余寄和盛暖离婚的时候,大半家产都给了盛暖,她一直以为错在江余寄。
“嗯。”曾云归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上睡得正熟的江云今,叹了口气:“盛暖喜欢的人从来都不是江余寄,和江余寄结婚……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