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七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喻楚进航站楼前,和云彦说:“等我回来。”
喻楚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许下承诺的人,但只要是他答应的事,他就一定会做到。
航站楼外不允许长时间停车,云彦出了机场,把车停在机场路外的一个停车场。
一个最能看见航站楼的位置,云彦站在车前,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机场官网的机场大屏。
云彦就那么候着,候着喻楚坐的那班航班状态从“正在候机”变成“航班起飞”,听见头顶飞机飞过的声音,云彦抬头看——红色的四川航空。
方向是往南,往渝城方向去。
是喻楚坐的那一班航班。
云彦看着飞机瞬间闪过头顶的那一隅天空,笑着说了句:
“一路平安。”
很多年后,云彦和喻楚再一次聊起年少时的往事,说起今日的分别。
云彦说:“那时候我看着你搭乘的川航从头顶飞过,说了句‘一路平安’,你肯定没听见。”
“为什么说的是‘一路平安’?”喻楚疑惑:“我记得我那时候和你说过‘等我回来’,大少爷有所感触不也应该说‘等你回来’吗?”
云彦笑着,微风柳摇春光盛的人间三月,仍比不过那韶华不复之人。
有人说,云彦是天之骄子,从出生就赢了别人一大截。
有人说,云彦就该是那般永远风华正茂的模样,千言万语汇成他值得。
还有人说,云彦和喻楚的相遇,是云彦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喻楚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伴侣,给了云彦最大的支持,也给了云彦别人都没有的助力。
对于这些“传闻”,云彦向来不置可否。
年少时是不可一世,不屑于听取别人的评价,他活得自在。
后来是喻楚给的偏爱,让他永远可以有不需要理由的退路。
“滴滴——”
听见摁喇叭的声音,云彦收了手机转头看。
车里人降下车窗,露出一副墨镜,问他:“喻楚走了?”
“走了。”云彦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自己站麻了的腿脚,走过来,“你怎么在机场?”
曾云归伸手推了推自己的墨镜,微微侧头:“我姐出差,来送她。”
“哟,确是难见的场面。”云彦戏谑:“司机不来,华姐不来,连护花使者都没来?”
听见“护花使者”四个字,曾云归墨镜后的眉微挑,笑着开口:“‘护花使者’赢麻了这次。”
云彦绕到喻楚车副驾驶开门坐进去,“什么情况?”
“车不要了?”曾云归打着方向盘往外走,解释道:“华姐有点事暂时没处理完留在临城了,‘护花使者’陪我姐出差去了。”
“等会让小徐来开回去。”云彦闻言赞同点头:“确实赢麻了。”
“不过啊,”曾云归出了停车场直接转进城市主干道,才又开口:“就我姐这‘不婚不育主义’的坚持,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咯。”
“不一定,”云彦沉思良久,“唐启在云晓姐身边十年,对云晓姐的了解不比你少,他既然坚持,就说明有坚持的意义,也会有他想要的结果。”
“唐启这个人,”云彦客观评价,“不是一个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的人。”
曾云归突然笑了:“好啊,那这一局我也赌唐启。”
“话说喻楚这次回去是读研二了吧?”曾云归突然转移话题,把云彦的神思拉回来。
“嗯。”云彦应道。
“真好啊,”曾云归看着倒计时还有20秒的红灯,右手食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方向盘。
云彦转头看他,看着曾云归带着遗憾的右脸,敛了敛眸子没说话。
他和曾云归从小一起长大,这句话从来不是一句虚话。
读幼儿园的时候,因为抢学校里的乒乓球拍不打不相识,后来小学三年级要把原本的十八个班拆成十五个班,云彦他们班只进了一个同学,就是曾云归。
四年级某天放学,曾云晓和曾云归被附中初中部的人在路上拦了,云彦带着江余寄等十多个人,二话没说上去把人捶了一顿。
当时初中部那几个人被摁在地上,带头的那个愤愤问云彦:“不是,关你屁事啊?”
“我们班的人你也敢欺负?”云彦站起身,接过何羡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上沾的灰,笑得有点瘆人:“下次再欺负四年级7班的人,先去打听打听我们鸳姐的名声你惹不惹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