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临溪抓着爸爸的手，满脸不解。

爸爸笑了起来：“宝贝，爸爸不懂天文，没法回答你的这些问题。不过没关系，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以由你自己去寻找。”

“它们可能藏在某本书里，可能藏在某部纪录片里，可能藏在某篇科研论文里……现在的你或许还无法读懂，但是未来的你终有一日会找到这些答案。这会是一段无比美妙的旅程，只要你永远保持好奇心，永远充满探索欲。”

小临溪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兴奋地问道：“那未来的我可以摸到星星吗？”

爸爸低下头，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这个问题爸爸现在无法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确信——那就是，你每一次对未知的探索，都是在向它靠近。”

“或许某天，当你抬头眺望星空时，你会惊讶地发现，明明你和它相隔那么遥远，但它的诞生缘由、它的形成过程、它的运作原理都在你的脑中——那一刻你会觉得，你离它其实很近。”

小临溪的大脑还无法迅速理解这么长一段话，她很快又被山顶的野花吸引了目光。

“爸爸，这种白色的小花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山脚下见不到它？难道是因为它也喜欢看星星，所以特地在山顶安家嘛？”

当时爸爸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临溪已经记不清了。

路灯杆硌的背疼，可她却懒得起身。

月色不知何时变暗淡了，星星却愈发明亮。漫天星光倒映在她乌黑的眼瞳中，她感觉自己仿佛也是这片宏大的一部分……

……

一辆车忽然在路旁停下。

车门打开，头发雪白的少年迎着暖黄色的路灯光，直直朝她走来。

临溪依旧坐在原地，她仰着头，半眯起眼睛，懒懒望向来人。

酒精的热意似乎又涌了上来，眼前的场景有种不真实感，脑子晕乎乎的，像是在梦里……

临溪心想：是做梦的话，那就无所顾忌了！

她笑眯眯地伸出手。

“这位漂亮的小少爷，带我走好不好？”

漂亮的小少爷垂眸看着她，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好啊。”他说。

随着话音落下，他弯下身握住临溪伸出的手，然后将她一把拉起。

——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空旷的公路上，一车，一男，一女。

“你身上好凉……好舒服……我可以抱着你吗？”

行止看着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的临溪，挑了挑眉。

“你不是已经抱着了么？”

闻言，临溪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所以可不可以？我不会强迫你的……只要你摇头，我就松手。”

“……”

行止默了默，然后反手拥住她。

“你抱吧。”

于是临溪心满意足地缠得更紧。

“抱枕抱枕，你身上怎么有股烟草味？你还会抽烟？”

“喝醉了鼻子倒是挺灵。临溪，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唔……一整杯！我厉害吧！”

“……厉害。”

“一般般啦！不过还有个更厉害的……”临溪靠在行止怀里，两腮酡红，晕乎乎地叫嚷，“今天……今天有个人，用头喝酒！”

行止：“？”

临溪咯咯地笑了起来：“就是、就是那个……林夜！他说有人从高空倒红酒……居然正好倒在了他头上！你不知道，他头发湿了一块的样子真的超好笑！哈哈哈！”

“……”

行止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眼神复杂，欲笑又止。

临溪继续喃喃，“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居然、居然从高空倒东西！偏偏林夜还正正好赶上了！”

“他运气真好呢。”行止幽幽道。

临溪一边嘟囔着好热，一边用脸颊蹭了蹭行止锁骨处的皮肤，接着又开始玩他左侧的长辫。

雪白的发丝在她指尖缠绕，临溪犹嫌不够，干脆编起了麻花。

行止饶有兴趣地垂眼看着怀中的少女，不知道她清醒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必会很有趣吧……他缓缓勾起嘴角，真是期待呢。

车窗摇下，冰凉的夜风猛灌进来，临溪下意识往行止怀里缩了缩。

“你要带我去哪？”她沙着嗓音问道。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迟了。”行止摸摸她的发顶，冰绿色的眼睛似笑非笑，“既然落在我手里，就只能跟我走咯？”

临溪特别乖地点点头，然后歪着脑袋，揪了揪她刚给行止编的辫子。

“好啊，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