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部分再说。”
克斯科似乎被激起了胜负欲。
欲言又止的洛亚芙尼看着盆里满是面粉疙瘩、十分有碍观瞻的神秘物体,有点想象不出自己之后会看见怎样的成品。
——总归不可能是露亚店里做成的样子。
“乳化……乳化应该就是这种状态了……奇怪,怎么还有疙瘩,我搅那么久也没融化掉,要不找筛网过个筛算了……”
翻箱倒柜地找出需要的物品,好在是最后成功分离出了需要的蛋黄糊。
真感谢后勤人员给安排了带厨房的大房间,不然对方这会还得用这副磕碜样跑去下面借东西。
要出现那种情况,丢脸的看似是克斯科,但若更深一步地细究起来,洛亚芙尼才是常常以这副躯体行走于世的那个啊!
“然后是什么,哦,蛋白霜……”
“蛋白霜的制作交给我好了。”洛亚芙尼忍不住出声道,“你并不擅长这方面吧,使力时不搭配相应的技巧,会累很多的。”
她可不希望结束后回到身体里,发现右手臂出现乳酸堆积的酸痛。
“好。”克斯科同意了。
他同样不想自己做这活。
对换过来的洛亚芙尼把打发器洗了洗,用纸巾仔细地擦了一遍,快速对加了糖的蛋白液进行打发。可以清晰看见液体进入空气后生出许多气泡,打发器频频撞到盆表面,“铛铛铛”地响。
其实两人完全可以挑不那么忙的时间去借用基地内的大厨房来烤蛋糕,但他们从前都没怎么独立做过吃食,又很好面子,要是失败的场面恰好被人看见的话,多丢脸啊。
就因为这个想法,他们很硬气地打算全靠自己来完成,而瞎琢磨的时候不小心出点错误,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打发器从白白的泡沫中竖直地提起,上面已经能拉出冒尖的小弯钩,两人于是开始对烤箱的各项功能看来看去。这个时代的烤箱比不得他们那个世界的先进,没有预约时间的功能,也无法很好地控制温度。但幸好设置的几个档位都是很万能的那种,洛亚芙尼先调了个温度预热,然后茫然地回看刚打发好的蛋白霜,“呃,这好像打早了?”
预热预了个十分钟左右。
两人盯着盆里面逐渐消下去的泡沫发呆。
接下来的步骤大致是混合蛋白霜与蛋黄糊。混合完放进裱花袋里,再挤到纸杯上,放进烤箱。
“消掉一点应该是没事的吧……”
纠结地自言自语着。
最后还是为了成功率着想又打了一遍。待大功告成,洛亚芙尼用笨拙、同时充满小心翼翼的动作把蛋糕糊分到了六个彩色的纸杯子里。
在桌面上下撞击以颠掉沉底的气泡,倒了八分满的纸杯互相隔着段距离整整齐齐分布在铁盘上,女孩带上厚手套,把盘子塞进烤箱。
“呼——终于搞定了。”
“还有奶油呢!”克斯科提醒道。
“放心,我不会忘的。”
奶油的打法相较起来要简单许多,加入一定量的淡奶油加上白砂糖就可以打出来。不过考虑到蛋糕体需要烤一个多小时,洛亚芙尼并不急于进行后续操作。
她准备先收拾收拾面前乱成一团糟的桌面。
俗话说得好,家务是留给最看不过去的那个人做的。
拿抹布扫去多余的面粉,她抽了几张纸巾蹲到地下把地板的脏污擦拭去。
…………
或许昨晚的那段对话并不被两人往心里去,可只要思维成功触及到深处的真相,浮现心头的答案就不会因某人单方面的否认而忘却了。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即便真的忘记了,但凡思考时还会拐到那地方去,依然很容易再度将其想起来。
洛亚芙尼团起手上的纸巾扔到脚边的垃圾桶里,冷不丁被自己突然冒出的猜想吓了一跳——所以,她讨厌对方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这家伙对她的态度太好了,没有表现出多少明显的恶意,使得她早早地开始害怕日后下不了死手……?
哇塞,感觉像三流的搞笑恐怖故事,既可笑又惊悚。
克斯科都杀过她一次了,她有什么理由不复仇啊?
搞得她像个多好的人一样。
怎么,被无数魔法师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的杀手,本质是纯洁无辜等着路边心生怜爱的恶徒拯救的小小鸟?别傻了,她是天生的杀手,是第一次杀人也毫无心理负担的疯子。
想到这里,她幅度极小地弯了弯嘴角,不打算继续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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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好的奶油泛着浅浅的米黄色,能轻易在表面划出清晰可见的纹路。
烤箱内温度与时间的把控交给了更有经验的克斯科,据他所说,他在不借助计时工具的情况下都能分毫不差地记住时间的流逝。
香喷喷的蛋奶香弥漫在这方空间里,让人不自觉放松下紧绷的精神。
“所以,你之前为什么那么爽快地答应我把你杀了啊?”
蛋糕还差个两三分钟能拿出来,洛亚芙尼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