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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内是一个花颜豆蔻的少女,垂髫,美目。目中却有泪垂。
她不知父兄盘算的什么,也不懂那位高高在上面色冷漠的君主想的是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得。
然而今日后,她便要待嫁了。
季鹛从妆台上拈起一支眉笔,对着铜镜一笔一笔浅浅地描。唇红点了胭脂,愈发娇艳。
……也好。
她泼了敬给他的茶水,他却也从未给她一个正眼。
他待她冷淡。她却也瞒了他,瞒了他,她活不过二十。
巫师披灰白色的发,手握水晶球,兜帽下一双眼睛浑浊而又警醒。巫师告诉她,若嫁与平凡人家,寿或可多几年。越是平凡困苦的人家,她越容易活。可若是嫁入深宫,则注定与那人、那个高高在上注定娶神女为王后的人,福薄缘浅。
……也好。
无论那人与那位神女有多少爱恨,那都是他们间的事。于自己而言,她怕是不一定能活到那日。
寿不过二十。
季鹛抿了口胭脂,小心地于铜镜中描摹娇艳颜色。
一双盈盈秋水目中落下泪,滴滴落在妆台。
泪水晕染红妆,耳边隐隐有骊歌。她今日终于见了他——那个注定陪伴她余生的人。
那个,注定要娶神女为王后的王。
季鹛扑簌簌地落泪,却毫无声响。她在幼时也是曾幻想过的,幻想过未来有一人,少年昂扬气,与她并肩在白梅树下画眉赌茶。
父亲当日那句没说完的话是——
梅子酸心树,
桃花短命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