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麟一把将他拉起来，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半挟半拖的往舞台方向去。

“哎哎哎，江麟你tm……”

“别说脏话。”

“靠！”

-

“……有请左佟。”主持人在台上喊，底下观众在欢呼。

人群沸腾，浪潮一般起伏摇摆。

“大家好。”左佟的声音在音箱里传了出来，又是接连一片的尖叫。

“感谢大家来到音乐节，我也非常迫不及待的想和你们见面，所以一到地方就让主持人安排先上来跟大家打个招呼。你看，我都还没来得及做造型呢。”

左佟话里带笑，言语亲切又友善，偶像的做派拿捏得十分妥帖。

“我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音乐节，很开心也很新鲜。大家再耐心等一等，希望我能用最好的状态带给你们最大的快乐。”

江麟和尹芮来得晚，隔绝在喧嚣之外。

两人虽然个头都不矮，但在狂热的粉丝高举的长枪短炮和自拍杆的遮挡之外根本看不到舞台。

尹芮漫不经心的扫向舞台一侧的大屏，手揣进兜里握紧了手机又放开。

江麟突然走到前面蹲下身，回头望着他拍了拍肩膀。

尹芮愣了一瞬，莫名领会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他坐到肩上去。

当自己是大力水手吗，尹芮轻嗤不动。

腿被人扒拉住，一颗脑袋硬挤进双腿之间，随后身子腾空而起——江麟直接把他架在肩上站了起来。

尹芮毫无准备，失重之余差点后仰，赶紧攀附住唯一能保持身体平衡的东西——江麟的脑袋。

“江麟你找死吗。”惊惶未定，尹芮弓着腰低头骂人。

“这样就能看见了。”江麟说。

“谁特么想看，放我下来。”尹芮强忍着想把人头发拔光的冲动。

“那帮我看一眼。”江麟倒是有劲，肩上骑着这么大个人也能保持身板笔直纹丝不动。

尹芮没觉得江麟对左佟会有兴趣，只是他这样一说，不由自主就往舞台瞄了那么一眼。

他骑在江麟脖子上，在人群后拔地而出，越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看见那个人影聚在追光之下，偶像明星身份的加持，怎么看怎么耀眼。

舞美灯光四射，刺痛了眼。

尹芮双手摸索着江麟脑袋往下，用了点力掰住他下巴，恶狠狠地威胁道：“再不放我下来，信不信我扭断你脖子。”

江麟不信，不过听出人确实是生气了。

刚屈膝蹲了一半，尹芮就撑着他后颈跳了下来，还没开口骂人，江麟抢了一步先。

“不想看为什么要答应来音乐节？”

不知道左佟讲了一句什么，观众又在呼喊，江麟靠近贴着尹芮耳边说话：“不是粉丝，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一切？”

江麟的呼吸扫在耳廓，尹芮不自在的退了一步，神色难辨：“关你什么事，我喜欢看明星八卦不行吗。”

周遭忽然安静，左佟在开口清唱，投影大屏上特写出和尹芮有些相似的五官人脸来。

只是彩妆修饰了轮廓，显出了过多的刻意。

旁人不觉得，江麟就在尹芮旁边，自然与不自然一眼就对比了出来。

尹芮不眨眼的盯着屏幕上的人，没注意到旁边也有一道直勾勾的眼神在盯着他。

左佟只是迎合粉丝要求，简单的清唱了两句就下台了。

“如果我也能和他一样……”江麟第一次生出能做个明星或许也不错的念头。

“神经！”尹芮睨他一眼，“138智商你羡慕他？”

下一个乐队准备的空档，摄像机在观众堆里扫，大屏幕上闪过一张张欢乐的面孔。忽地，场上掀起新一层的喧哗，吵得尹芮头疼。

“……你也会那样专注看我吧。”江麟没说完的话全数淹没。

“走了。”尹芮利落转身，跟热闹的人群背道而驰。

江麟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见那人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才默默跟上去。

-

兜里的手机震个不停，尹芮拿出来看了一眼，全是何牧的信息弹窗。

刚要点开，张小文的电话突然切了进来，指尖一滑，电话接通。

尹芮盯着界面犹豫了一瞬，把手机贴到耳边。

“小文姐。”

尹芮跟张小文联系的次数多，包括高中砸人手机，后来张小文从老师嘴里得知这事后，专门抽时间老远赶过来了一趟。

比起何霏，张小文更像监护人。

“小芮，你在现场！你到工作人员出入口的位置，我让人带你进来。”

她怎么知道？！

“我跟同学一起的，已经往回走了。”尹芮回头看江麟。

“我看见你们俩的，一起过来吧。”张小文似乎相当欣喜，“你同学是左佟粉丝吗？可以签名合照，不让他白来。”

尹芮咬了咬唇，最终“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尹芮这才滑开何牧的信息，跳出了几张他和江麟被现场摄像机捕获的投射到大屏幕上的照片。